林楠道:“你那園子,若是隻準備自己一個人玩,自然可以交給盈袖,但是若要許多人一起,盈袖不行。倒不是她才能不足,而是她身份不夠。”
見黛玉仍舊懵懵懂懂,不明白為何管個園子還需什麼身份,林楠嘆了口氣,問道:“妹妹原準備將園子做什麼用?”
“原準備起一個詩社……”黛玉道:“那園子原是御園,若我一人獨享會遭人怨,若起一個詩社,邀了許多姐妹們一起來玩,不就……”
林楠問道:“既是詩社,準備邀多少人?哪些人能入,哪些人不能入?入了詩社,是可以自己隨意進出園子,還是必須你在的時候才能進?日常打理園子的費用我們家擔著便好,但是若裡面時常起宴,準備的吃食酒水點心,絕不是一個小數,這筆銀子從哪裡出?”
黛玉被林楠一連串的問題問的頭皮發麻,最後只得道:“我沒想這麼多,不過是個詩社罷了,十來個人,一個月聚上一兩次,也花不了多少錢,每個人湊點分子就夠了……”
林楠道:“那可是御園,你邀了十個,便等若得罪了一百個,若是如此,倒還不如鎖起來自己玩。”
若是旁的園子,黛玉想怎麼樣都成,絕不會有人因邀了旁人漏了自個兒而生怨,但是玉芙園不同。玉芙園是御園,每年賞花宴,要三品以上的誥命才能進去看一眼。
黛玉是怕得了園子遭人忌才想邀了人一起,可是不邀人,不過人惹人嫉,若邀了人,只怕要招人恨。若按交情來邀,要開罪不少權貴,若按身份來邀,到時什麼性子的人都有,豈不是要讓黛玉同這些人違心相交?
黛玉咬了唇,道:“可是邀了一百個,豈不是又得罪了一千個?且那園子只那麼大,下人只那麼多……”
林楠搖頭,道:“且等著。”
拿筆沾了墨,就在紙上寫了起來。
黛玉站在他身邊細看,臉色越來越奇怪。
“……園主一名,理事若干。”
“……得一名理事推薦,三名理事同意,即可成為會員。”
“……會員每年需繳納會費紋銀千兩。”
“……每日開放時間為辰時至酉時,開放時間內,會員可隨意入內遊玩,園中免費供應茶水點心蔬果。”
“……十二處院落,若會員有意在其中宴請賓客,提前十日預定,每處每日五百兩銀,酒水吃食另計。”
“每年十二月,會員結算本年開支及次年會費。”
“芙蓉園中收益,由園主和理事按比例年底分紅。”
後面尚有隻能女子進入,不得隨意攀折花枝等等細則,林林總總多達十多條。
黛玉逐條看完,有些哭笑不得,怎麼好端端的園子,變成了掙錢的酒樓客棧一般了?
想了想,道:“一年一千兩銀子,會不會太多了,誰會花這麼多銀子只為來玩一兩日?”
林楠淡淡道:“若是沒人願意來,豈不正合了你的心意?”
一千兩銀子多嗎?他倒嫌定少了。
需知這是個財富極不均衡的時代,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一千兩銀子,對某些人來說是幾輩子都花不完的財富,對某些人來說,卻算不得什麼。
京城本是權貴雲集之地,不將門檻定的高一些,倒給人看輕了去。
在黛玉看來,一千兩太多,在林楠看來,那一千兩,有些人想掏還沒地方給。
黛玉將條例又看了幾遍,猶豫道:“這麼大的事兒,我怕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