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的不是金錢,不是美人,不是權勢,不是功業,甚至也不是什麼手創盛世的理想,這些都是附屬之物,真正讓他念念不忘,甚至不惜以整個生命為代價去追求的,僅僅是,僅僅只是不同於平庸後世的一段精彩人生。
只要夠精彩,什麼都不重要了,哪怕因此短命而亡,也值了,足夠了!
當唐松從自己的思緒中走出來時,沐浴也已到了尾聲。玉……珠扶著他出來,擦拭全身又服侍著他穿上小衣之後,便自去開了房門,沈思思帶著依然燦爛明麗的笑容進來後也沒多說什麼,只是接過玉珠的工作為唐松梳頭,著衫。
兩柱香功夫後,結束了所有工作的沈思思退後一步,滿意的看著自己精心成就出的作品。
清簡的禪房中,唐松滿頭長髮挽做髮髻,髮髻上束著一頂五梁進賢冠,一支長約半尺的犀角簪橫貫其中,冠額上金銀鏤刻的的額花中心處鑲有一粒大而晶瑩的海東珠,以絲羅織成的冠纓垂結於領下。身上穿著一襲與冠色匹配的羅衫,略有些寬鬆的羅衫被腰間所佩的九環犀帶收的服服帖帖,愈發將受傷後本就瘦了一些的身子襯的身形頎長,腰背挺拔。
腰帶上掛著的除了一隻用以盛放錢財等貼身雜物的茄袋之外,尚有一枚同樣用犀角製成的佩何,腳步一動,這絲絛所繫的佩何便應著步幅的節奏微微擺動,還真增添了幾分飄逸的韻味。羅衫之下是一雙合腳的雲頭鞋,只不過這雙鞋卻是以絲織成,其間還壓有十多縷金線,恰與一身的風流氣象匹配。
唐松身量即高又長得眉目俊挺,養傷這些日子來一直捂在屋裡,就連臉上的面板都白暫了不少,再這麼被沈思思一經心打扮下來,說一聲風神如玉還真不算太過分。
細細將唐松打量了一遍,再找不到一處不合眼的地方後,沈思思這才說道:“天已大亮,你也該進宮去了這就走吧……”
唐松伸手拉過沈思思像後世好兄弟相見般擁抱了一回,在她耳邊笑著道:“我記得去歲那次醉酒在你房中,早晨起來後你給我準備的就是這一身兒吧,除了衣衫的顏色略有變化之外,其它的飾物甚或鞋子都是一模一樣。
既然如此,何必要再花冤枉錢買這些新的只需將去年那些拿來用也就是了……”
雖是被唐松擁在懷裡,明白他意思的沈思思卻全無什麼扭捏之態,笑起來輕鬆自然,“雖然給你準備衣物的是我這個去年的舊人,但衣裳卻不能也舊了,我在歌舞昇平樓也算見多識廣,你就這樣穿才是最好看此番入宮必能晃花了那些宮女們的眼……”
“衣不如新,人不如舊啊,入洛以來能結識思思你這個紅顏知己實是我的大幸事,惟願咱們這兩個舊相識能高山流水長長久久……”說完,唐松也不再拖延,與兩女笑了一下後便喚進一個水晶的貼身丫鬟扶著他出房去了。…;
唐松走後,玉珠疑惑問道:“小姐,紅顏知己是什麼意思?”
沈思思歪著頭想了想,“這詞兒我倒是也沒聽說過。不過你將它分拆開來自然也就明白了。知己是為知心好友,至於紅顏嘛……”
“紅顏禍水”玉珠脫口而出,“我明白了,紅顏就是絕色美人的意思這是在贊你漂亮……”
沈思思唇邊悄然盪出一瓣明麗的笑容,“總算他還有良心不枉我這一年多為他擔驚受怕的日日夜夜了……”
且不說沈思思主婢之間的討論,唐松出房之後便徑直上了昨日早就準備好的軒車由白馬寺後院的側門駛出,在四個騎馬公差的護衛下一路直往洛陽宮城而去。
馬車沒走皇宮正門所以也無需穿越皇城便直接到了宮城的一處側門前,至此,軒車便不得再往前行。好在宮城城門處早有一乘兩人抬的小肩輿在此等候,沒有讓唐松太過吃力。
唐時所謂肩輿其實就是後世轎子的雛形,形制上雖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