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些訊息,一晃十餘年快二十了,他卻永遠無法忘記這仇恨。”
侯二伸手拭去眼簾上的淚珠,強笑道:“故事講完了。”
幕色己降,窗外的光線也暗淡了。
辛捷望著他面上深遽的皺紋,一種憐憫的同情,使得這兩個身懷絕技的俠土,停留在沉默裡。
夜幕既垂,漢口市街仍像往常一樣繁華而熱鬧,山梅珠寶號裡,正有幾個衣著華麗的公子貴婦,在選購春珠寶。
從裡面匆匆走出的辛捷,雙眉緊皺,面色凝重,望都沒有朝這些人望上一眼。
馬鞭揚起,刷地落下,馬車飛快的奔向江邊,趕車的覺得今日主人有些奇怪,顯得那麼心神不寧的樣子,不似往常的安祥。
坐在車裡的辛捷,此刻正以自己的智慧,考慮著一切。
使得他迷惘的事很多,尤其是在金弓神彈和侯二叔嘴裡、那毒君金一鵬本該是個陰毒的人物,但又何以會跌足狂歌於深夜的黃鶴樓下,看起來卻像是個遊戲風塵的狂士呢。
“也許那人不是金一鵬吧?”他暗暗忖道:“他看起來並不像是那麼毒辣而無人性的人物呀!”
車子到了江邊,分吩咐趕車的沿著江邊溜著,從車窗裡望出去,江邊停泊著的船隻那麼多,他又怎能分辯呢?縱然他知道金一鵬的船必定是綠色的吧!
“綠色……”他喃喃低語著,突然想起那少女翠綠色的衫裙,遂即證實了自己的疑問,苦笑忖道:“現在她衣服上還有沒有附著毒呢?”
車子沿著江邊來回走了兩次,辛捷突然看到江心緩緩駛來一艘大船,泊在岸邊,船上搭起跳板,不一會,出來四個挑著綠紗燈籠的少女。
辛捷目力本異於常人,此刻藉著些許微光,更是將那四個少女看得清清楚楚。
他見那四個少女俱是一身綠衣,嫋嫋娜娜自跳板上走下來,不是黃鶴樓下抬走金一鵬的那四個丫環是誰?
於是他趕緊喝住了車子,緩步走了下來。
那四個少女一看,想也是認得他,笑嘻嘻地迎了上來,說道:“我家的老爺和小姐,此刻正在船裡恭候公子的大駕,請公子快些上船吧!”
辛捷此來,本就是抱著決心一探究竟,聞言便道:“那麼就請姑娘們帶路吧!”那些少女掩口俏笑著,打著燈籠,引著辛捷走到船前。
辛挺抬頭一看,那船果然是漆成翠綠色,裡面的燈光也都是綠色的,在這深夜的江邊,看上去是那麼別緻而俏麗。
可是又有誰知道,在這別緻而俏麗的船上,竟住著個震驚江湖的魔頭呢?
辛捷附走上船,那雲發翠服的少女已迎了出來,在這翠綠色如煙如霧的燈光裡,更顯得美秀絕倫,直如廣寒仙子。
那少女迎著辛捷嬉然一笑,說道:“辛相公真是信人,我還以為相公不來呢?”
辛捷一驚,暗忖道:“呀,她居然已經知道了我的姓名,難道她也知道了我的底細,才邀我來此嗎?若是如此,那我倒要真個小心些了。”
他心雖在如此嘀咕著,但神色上卻仍極為滿灑而從容,這就是他異於常人的地方。
他朗聲笑道:“既蒙寵召,焉有不來之理,只是卻叨擾了。”那少女抿嘴一笑,辛捷只覺得她笑得含意甚深,卻又不知她究竟是什麼意思,心中更是砰砰打鼓。
須知金弓神彈範治成及“侯二”的一番話,已在辛捷心中留下了先人之見,使得他對這“毒君”的“毒”,有了些許恐俱,是以他凡事都向最壞之處去想,恐怕“毒君”已知他的底細。
當然,他這心中的不寧,亦非俱怕,而是略為有些緊張罷了,這是人們在面對著“未知”時,所必有的現象。
忽地船身後舷,颼地飄起一條人影,身法矯若遊龍,迅捷已極,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