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皇帝的親伯父,也是如今光緒皇帝的伯父,說話真是半點都不忌諱,醇親王聽著卻是如坐針氈,“五哥,您先忙,我家去了。”
“你且去吧,凡事你做去就是,我必然是支援你的。”惇親王笑道。
“怎麼地,五哥,”醇親王有些好奇,“您也不怕這子孫後代沒有了爵位?”
“嚇,他們得意幾年,到最後鎮國公的俸祿也不過是七百兩,夠什麼用?這麼些年來,可都沒十成十的發過,如今我這輕輕鬆鬆在內務府的廠子裡入股,每年的出息都不止這個數,太后是不會虧待我們的,”還是惇親王看得開,“有了這個股息,他們就餓不死,細水長流年年有,將來子孫多了也不怕。我又不是鐵在帽在子,怕什麼改革呢?還不如好好支援太后,抱大腿也要抱粗一點的不是?”
惇親王說話粗俗,“五哥這理不糙,宗人府裡那些混賬就不懂這個。”
“他們是掉隊了咯,”惇親王笑道,“不辦廠,不當差,不當兵,不進學,就想白躺著天上掉餡餅,也不想想,若是餡餅掉了,不去撿來豈不是也吃不到,他們對著我們眼紅,對著旗裡的其他當差進學生髮起來的也嫉妒,現在有了由頭自然就要鬧一鬧了。如今我們這些人,誰還看得上那點俸祿,老七你散漫做去,到時候八旗的會議上,我第一個支援你。”
這個支援不是沒有代價的,惇親王盤算著內務府低價賣給自己的那個麵粉廠到底每年能夠賺多少錢,笑眯眯的把感激的醇親王給打發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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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寶被五花大綁嘴巴里塞著破布帶進了恭親王府,帶人的太監雖然年輕,倒也懂事,拿了一頂轎子直接送進了內院,沒有把瑞寶的尊容顯露給路人看,不過對著恭親王說話的語氣就不好聽了。
恭親王問這個轎子是什麼意思,管事的太監倨傲的打了個千,“啟稟議政王,七爺今日在宗人府處置宗親們的事兒,發現了貴府上的舅少爺也不知道怎麼地,大約是喝多了酒,不小心就在人群之中瞎胡鬧,七爺稟告了西聖爺,西聖爺怕舅少爺有什麼差池,”恭親王的臉色已經不好看了,“所以特特叫奴婢把舅少爺全須全腳的送回來,免得有什麼閃失,屎盆子又扣到了七爺頭上,這可是不妙了。”他也不等恭親王說話,又打了個千,倒退了出去,徑直走了。
恭親王深深吸了幾口氣,揮揮手讓管家把瑞寶從轎子裡拿出來,瑞寶在裡頭瑟瑟發抖,等到掙脫了繩索,這才跪在了地上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姑老爺,奴才沒用!”
強自忍住要掐死瑞寶的衝動,恭親王擺擺手,“你做這事兒,原本也是要承擔著責任的,這些日子你先別出門,老實呆在家裡頭,管家,先給他二十板子,”瑞寶的臉色變得驚恐起來,“這是給宮裡頭的交代,你受了板子在家裡頭歇著就是了。”
瑞寶被拉了下去,恭親王不耐煩聽到哭喊聲,轉身到了自己的書房,書房裡頭已經有一位客人在候著了,是如今準備出京去地方巡視的都御史李慈銘,“蓴客,你瞧見了?”
“我沒瞧見,不過看到了王爺的臉色,想必是知道這件事不妥了。”李慈銘笑道。
“是不妥,我倒也不是說不想改八旗的事兒,只是不願意崇綺他們胡鬧罷了,再者說了,八旗改革,宗親爵位改革,這都是極為緊要的事兒,我想著撇開軍機處是不妥當的。”
這是要權之意了,李慈銘眼神一閃,“王爺說的極是,這同光中興,靠的就是王爺的一力主持才有的局面,什麼事兒都越不過軍機處,太后她就算再勤政,也不會把手都插到外朝來,外頭總是要人當差的。”
“是啊,也不知道李師傅是怎麼想的?”恭親王拋開了剛才的不悅,微笑道,“這事兒雖然是八旗的干係,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