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是東西!”
沈金英正在低頭垂淚,用手絹抹著眼角,邊上的幾個姐兒聽到了這個大茶壺這麼說,倒是連連點頭,“金英姐,他這句話倒是說的沒錯,姓袁的可不是好人。”
聽到這樣的話,沈金英頓時又來了精神,她叉著腰,對著那個大茶壺啐了一口,“呸!你是什麼東西?你們是什麼東西?居然敢指摘袁爺?袁爺是什麼人物,姑奶奶我還不知道?袁爺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是響噹噹的人物,是古往今來難得的俊才,如今只是龍困淺灘,鳳鳴不得其實,你們現在狗眼看人低,將來總有你們後悔的時候!”說到這個袁爺,沈金英的臉上露出了一種神奇的光芒,是那樣的自豪和驕傲,“你們一個個的,”她朝著四周點了點頭,“現在瞧不起袁爺,將來你們上趕著巴結,袁爺也不會理你們的!”
這話是許多人不信的,不信自然會表現在臉上,不過沈金英絲毫不在乎,“我告訴你們,你們別會錯了意!如今是風塵蒙難,將來一朝躍起,就是龍翔九天!老孃雖然是一個妓家,自然當得紅拂女,袁爺將來的成就,比李靖那可是要不知道高那裡去了!”
她轉過頭,惡狠狠的朝著那個大茶壺警告道,“別說老孃沒提醒你,若是再擅自進了老孃的閨房,驚擾了貴客,我就叫人打斷你的狗腿!”說完驕傲的轉過身子,猶如鬥勝的公雞一般趾高氣昂的離開了。
沈金英踩著樓梯噔噔瞪的上了樓,繞過兩個跨門,準備進自己的房間之前,用袖子撫了撫裙襬,又整了整雲鬢,這才慢慢的推開了房門。
房門咿呀被開啟,錦繡珠簾之間,人影渺渺,沈金英一時之間沒有見到自己想見的人,不由得大吃一驚,待走到裡間,這才放下了心,一個健碩的男子背對著看著牆壁上掛著的一幅字畫,沈金英溫柔的笑了笑,“袁爺,您怎麼起來了?”
“外頭都鬧成這樣子了,就是死人都要被吵醒咯,”被稱之為袁爺的人無不戲謔的說道,他還是看著牆上的一幅畫,沈金英走了近處,看到那幅畫,心裡暗暗叫了一聲苦,好死不死,卻是一副“蕭何月下追韓信”圖,沈金英勉強笑道,“這樣什麼不入流的畫,怎麼掛在這裡,真真是汙了袁爺的法眼,明個我就燒了他。”
“是好畫啊,燒了做什麼,韓信雖然結局悲慘,可到底是漢初三傑之一,軍事天才,成就兩漢幾百年偉業,可惜呢,無人賞識,只有蕭何一個人知曉韓信的才幹,一再引薦給漢高祖劉邦,這才有了出人頭地的機會,而我,哎,金英,”他嘆了一口氣,對著沈金英說道,“在你這裡呆了許久,也是該告辭的時候了!”
“這才多少日子?”沈金英哀怨的說道,“您打從朝鮮回來,才來我這裡沒幾天呢,您就在這裡安心坐下,有我一口吃的,就絕不能讓您餓著。”
“我袁世凱就算再落魄,也不會讓一個婊1子來養活。”他終於把身子轉了過來,面對著沈金英說話了,他的五官端正,濃眉大眼,目光炯炯,雖然有些落魄之意,但還是十分的瀟灑,衣裳舊了些,卻也不見到多少的窘迫。這就是從朝鮮罷免官職回國的原朝鮮通商大臣河南人袁世凱。
沈金英在外面的一番做作,說是傷心,那是極少的,可就剛剛袁世凱一番話幾個字,說到了她心裡最卑微的一個弱點,說的她眼角的淚珠子忍不住一連串的掉了下來,“處了這麼久的日子,我原本以為咱們早就是心靈相通了,沒想到,我就知道!”她的身子瑟瑟發抖,“你到底還是嫌棄我是一個婊1子!”
“哎呀,”袁世凱搖搖頭,雙手摟住了沈金英的臂膀,“你若是懂我,就應該知道,我並沒有看不起你的意思,我一個沒正經上學過,文不成武不就的痞子,配你這個有情有義的婊1子,拍馬都拍不上呢,快,”袁世凱溫柔又霸道的說道,“別掉金豆子了,讓外面那些小人看到了又要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