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是以驚詫的眼光,凝視了他片刻。
才幽幽地嘆了口氣:“唉!真是人不可貌相,在你的外貌上,看不出一點邪惡之氣,可是,你的心思和所作所為,卻比我們更邪惡!”
“多謝你的讚美!”彭政宗笑得更邪惡了,他舉杯一飲而盡,放下空杯吩咐:“斟酒!”
柳如是唯命是從,趕快雙手捧起酒壺!小心翼翼地將空杯斟酒,如同隨侍在側的女奴。
彭政宗突然伸手一摟她纖腰,使她嬌軀一斜,身不由己地順勢坐在了他大腿上。
“彭爺!你……”
“不必大驚小怪。”他酒然一笑:“我只是要讓你知道,我原本有一顆善良的心,而且疾惡如仇。但是,任何一個人被逼急了,再溫馴的羔羊,也會變成兇惡的豺狼虎豹,你懂我的意思嗎?”
柳如是微微點著頭:“人急懸樑,狗急跳牆嘛!”
“但我不會懸樑。”
彭政宗眼中露出兇光:“我要讓逼我的人知道,一旦把我逼急了,我會做出比他們更邪惡千百倍的事來。”
柳如是暗自一驚,力持鎮定,嫣然一笑問:“包括對付我在內?”
“也許吧!”他又舉杯一飲而盡。
柳如是忙為他斟酒,語帶挑逗地說:“據我看,你只是一時氣憤,說說而已,還不夠格成為一個邪惡的人。”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柳如是風情萬種地笑了笑!“你能坐懷不亂,表示你是位正人君子,心中仍存有自律的潛在意識存在。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天生的性格是很難一朝一夕改變的,譬如說吧!你若心存邪惡,昨夜你就不會輕易放過我。至少我還有點自信,憑我的姿色,足以使任何男人心動,而你……”
彭政宗哈哈一笑:“你錯了,我是有所為,有所不為,邪惡並非淫亂,這是有根大分別的。”
“不,錯的是你。”
柳如是加以反駁:“真正的邪惡,根本不分是非,更沒有理性。而你卻仍能剋制自己,所以,在你喪失理性之前,奢言邪惡未免是大言不慚,言之過早了。”
彭政宗笑問:“你是覺得我太‘仁慈’,對你不夠‘邪惡’?”
柳如是聳聳香肩:“我也許可以激怒你殺我,但卻無法挑逗起你對我的情慾。昨夜我就想了整整一夜,甚至懷疑自己,是否失去了對男人的魅力?”
“不要氣餒,你仍然具有無可抗拒的魅力。”
彭政宗笑著安慰她:“只是我沒有給你機會,讓你施展魅力,因為我不是那種好色之徒。”
“那你究竟是那種人呢?”柳如是輕喟了一聲。
彭政宗置之一笑:“如今連我自己也混淆了,也許不久的將來,江湖上會多出一個無惡不作,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吧!”
“那個大魔頭就是你。”柳如是心中一悚。
彭政宗詭異地笑笑。
柳如是沉吟一下,忽問:“你從來不近女色?”
“我是人,而且是個正常的男人。”
彭政宗又笑了笑:“連孔老夫子都說:食色性也。我在京都住了近二十年 那是個聲色犬馬,笑貧不笑娼的地方。上樑不正下樑歪,皇帝老爺昏淫無度把天下蒼生當成豕狗。終日作威作福,荒淫無度,上行下效,把京城搞得鳥煙瘴氣,淫樂之風大盛。在那種環境之中,除非經濟能力辦不到,或是生理上有缺陷的男人,誰能抗拒酒色財氣的誘惑而獨善其身?我不必自鳴清高,逢場作戲是難免的。因為,我是個一切正常,沒有任何缺陷的男人,但卻樂而不淫!”
柳如是以肯定的語氣說:“所以我敢跟你打賭,你絕對成不了大邪大惡的魔頭。”
彭政宗一笑置之:“那你就等著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