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他使勁掰，幾乎將他肩膀握碎的手無力的垂了下來。

“不樂觀。。。”看著宋亦妍幾欲跌墜的身體，莫智皓幾步上前扶住了她。

“什麼叫‘不樂觀’？！你tm當醫生是幹什麼用的！情況不樂觀你不會醫到‘樂觀’嗎？！”莫智皓不管不顧的朝著醫生大吼。

醫生被他的威懾力給嚇得倒退兩步，心想，這群到底是什麼人。。。

“因為。。。因為。。大腦、是人體比較脆弱的部位。。。大腦受傷的話。。。”

“我管你脆不脆弱！裡面的人要是活不過來，我要你全家陪葬！”莫智皓揪住醫生的袍子，幾乎要將他整個人拎起來。

“阿皓！”向英傑皺著眉制止他。

醫生感激的看著他的救命恩人，瑟瑟顫抖。。。全家陪葬？不是真的吧？

“她。。。”一直像個被人抽乾靈魂的行屍走肉，餘翌翔終於在很久之後開口問道，聲音沙啞溼潤顫抖著，“會死嗎？”

醫生恐懼的看了一眼流淚的他，嚥了咽口水，“還不好說。。。”

“你到底是不是醫生？！”莫智皓又一把將他抓到面前，“我警告你！她要是死了，你也別想活！”

“莫智皓！”石瀟上前拿開他的手，警察在場他也敢大肆威脅，根本沒什麼話能震懾住他。

“你為什麼要這麼對她？”一直安靜流淚的宋亦妍怨問，殷紅帶著怒意的盯著沒有一點生氣的餘翌翔，“她明天就要去巴黎了，她離夢想很近了，你為什麼？為什麼要見她？你到底要把她害成什麼樣子你才滿意？！”

他無話可說，從馨兒中槍昏迷那一刻開始，他就想過，要是她醒不過來，不管是天堂還是地獄，他都會馬上去陪她。

“馨兒到底欠了你什麼，她還那麼小，你為什麼要給她帶來那麼多災難？！”她崩潰的揪住他染滿鮮血的衣袖，“你說過會放了她的，為什麼還要見她？！你怎麼能這樣對她？你怎麼能這樣對她？你把她害得還不夠慘嗎。。。”

她絕望的哭聲在安靜的走廊裡迴盪。。。他沒有回答。。。宋亦妍說的每一個字都讓他無法辯駁，他就是——罪該萬死！

莫智皓抱住宋亦妍，“你別怪他了，事情這樣，他也不好受。”他能理解餘翌翔的痛苦，他認識餘翌翔那麼多年了，就算是被砍得全身是傷的時候他都不曾掉過一滴眼淚，可今天，他坐在手術室門口，整整哭了兩個小時。。。

悲傷得只剩哭聲的走廊裡突然竄出一個緊急的聲音，手術室裡的小護士滿臉著急的跑了出來，“醫生！病人突然停止呼吸了！”

他的天塌了，鮮血淋漓的肩膀再也支撐不起一個角落。

悲痛到連死都無法讓他解脫的絕望，鋪天蓋地而來，壓在他的頭頂，折斷他的雙腿，讓他再也沒有力氣站立人逆勝天。

被威脅時還膽小如鼠的醫生立刻圍上脖子上的口罩，跑進了手術室。

手術室外瀰漫著迫近死亡的肅穆。

宋亦妍倒在莫智皓的懷裡哭得氣都快要喘不上來。。。

跪在地上的餘翌翔，眼淚從他的臉頰低落到光滑的地板上，

“我求你。。不要帶走她。。不要帶走她。。。”

******

經過搶救，金亦馨雖然沒有被死神帶走，可是卻一直沒有睜開眼睛。折斷了潔白的翅膀，她最終沒能飛向浪漫的巴黎，然而現在的她距離天堂那麼近，卻總有人扯著她的裙襬不讓她飛走。

她被送入加護病房，在儀器的輔助下度過一分一秒。

知道她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之後，他被石瀟帶回了警局，坐在審訊室裡他一言不發，除了冰冷如死人的沉默，他什麼都沒有——沒有靈魂、沒有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