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仁明明在撒嬌開玩笑,赤那卻好像當了真,正色其事的對白無常立誓:“如果我不愛薩仁千生萬世,讓長生天罰我再也喝不到斡難河的水!”
果然是草原的英雄兒女,有浩瀚的胸懷,決絕的心意。
暗暗贊下赤那的誓言,白無常駐停腳步,沉聲正色:“回答我三個問題!”
見白無常終於發問,赤那放下馬韁,鄭重的行起晚輩大禮,單膝跪地,昂首挺胸,像接受考驗一樣的等著白無常來問。
“碰門羊肥不肥?羊五叉宴席準備好了嗎?馬奶酒備的足不足?”
問題一出,赤那爽朗的大笑。
薩仁捶打著白無常的胸膛,笑的春花燦爛:“笑話叔叔,今夜我陪你喝一萬杯!”
氈房結綵,歡天喜地。
篝火映月,歌舞昇平。
草地上,鋪滿了無數的美食。
喝酒像喝水一樣,大家似乎都不在意第二天的頭痛,爭相將鮮亮的馬奶酒倒入嘴裡。
馬奶酒香,羊肉味美,配上炒鹽,是天地間的無二美食。
香氣鑽入白無常的鼻子,吃到嘴裡卻毫無滋味。
只把他這個酒鬼饞蟲置於死地。
赤那唱了一曲又一曲,每一曲,都說不盡對薩仁的疼愛,他還是唱不夠。
薩仁伴音起舞,肩膀抖起來的時候,做了天地間最美的人兒。
人們醉笑連連,鬧翻了草原。
有爭勝的漢子,早已脫淨上衣,玩起了博克。(博克:蒙古式摔跤,慶典禮儀上的必備專案。)
在眾人的叫好聲中,無論輸贏,都英雄豪飲。
狂野吧,放肆吧,歡唱吧。
今夜,長生天也醉。
薩仁紅透了臉,醉著坐到白無常的身邊,與他依偎在一起,將下巴掂到他的肩膀上。
用小刀子替他割下一塊肥羊肉,沾足了炒鹽,塞到他嘴裡。
小手擦去他的嘴邊油,醉眸如星:“笑話叔叔,你別騙我了,我早就知道你不是回來看我的,你是不是想見見我的額麼格?”(額麼格:蒙語――奶奶。)
將羊肉吞下,白無常疼愛的用手指替她梳了梳頭髮:“今夜只看你,等明天抱你上彩車後……”
“可是……我上了彩車後,就嫁到赤那的部落了。”
醉時,珠淚輕落,更惹人憐。
“笑話叔叔,你會來看我嗎?”
抹去她的珠淚,白無常從懷裡掏出唯一的金子,塞到薩仁的手裡。
手心裡突然多了一個物件,薩仁展開手掌觀看,是一個純金的哨子。
哨子形制樸素,是牧民常用來放牧呼馬的哨子。
皺起眉頭,剛要問他,白無常輕輕一笑:“想我的時候,就吹一吹這個哨子。”
將哨子含在嘴裡,輕輕一吹,聲音飄渺,鑽入星辰。
手指點了點她的額頭,白無常揚眉一笑:“你看,你一吹響哨子,我不就在你身邊嗎?”
將哨子緊緊攥在手裡,薩仁輕輕躺下,枕在白無常的腿上,醉意濃濃:“笑話叔叔,別吵醒我,讓我賴你最後一晚,我要和你一起睡。”
語音漸輕,珠淚流盡。
嘴角揚著笑意,薩仁沉沉醉去。
歡聲依舊,人們歡慶,似乎打算一夜不睡。
靜靜看著薩仁,見她已入深夢,白無常輕輕將她抱起,在一群醉倒的漢子中,找到了赤那。
鼾聲大起,赤那早已被灌醉了,敞開的蒙古袍下,露出他結實的胸膛。
雖然已醉,他手邊依然有酒。
永遠不肯服輸的蒙古漢子。
將薩仁輕輕放在赤那的裡懷。
他的胸膛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