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你得了個能獨力擊殺東海羽王的鬼使,從此後,你閻老大在三界可以橫著行走,無人再敢小覷了你。”
雙眼眯成一條縫,再問白無常:“如果做賠了呢?”
苦笑搖頭:“黑無常如果失手,必葬身東海,雖不能擊殺成功,但我豐都也算為三界損了一個在冊的鬼使,一樣小小有名。你借羽王的手除去了豐都城的心頭恨,也除去了令仙界失了面子的眼中釘,從此後,豐都與天庭再次修好,兩廂得意,唯一得罪的羽王又遠在東海,不會輕易來犯……這個買賣,沒有賠的那一回事。”
哈哈大笑,拍了拍白無常的肩膀,戲說:“若不是我知道兒郎你胸無大志,還真該提防你覬覦我的森羅殿。”
贊完,又對馬面說:“我若不是早知道黑無常躺在樑上,又怎會甘心被大匾當頭一砸?你道這大匾是巧合落下的嗎?”
此言一出,馬面全身冷汗,原來閻羅早已知道他有異心,若不是那黑無常生性高傲,此刻,恐怕閻羅已借黑無常的手除去了自己。
牛頭全然不懂,納悶的問閻羅:“我主幹嘛偏要挨那一砸?”
輕笑:“我若不挨這一下,怎麼撒潑作勢,哭笑反覆的給那黑兒郎看?”
牛頭點了點頭,還是沒有全懂,只知道閻羅計謀高超就是了。
馬面顫聲道:“君王英武,萬古不腐!”
“鸚鵡?我還麻雀咧?”閻羅拂袖,又對馬面說:“你不必拍我馬屁,今日之事,你記在心上,再想稱霸森羅十殿時,先掂量、掂量自己有沒有我今日的機靈。”
馬面冷汗不止,輕聲回:“屬下不敢,屬下不敢。”
牛頭不懂,愣問:“打啞謎嗎?”
不理牛頭,閻羅輕輕碰了碰自己的傷口,覺得痛感又起:“如果沒事做,你們把大殿收拾收拾,這會兒要是來客,成什麼樣子?我去找孟婆要點傷藥去。”說完,拔腿便要走,卻被白無常止住:“我有話說。”
“哦?難道兒郎還要給我念生意經嗎?”
白無常點了點頭,揚笑:“沒錯。是生意經,我想替閻老大加一個本錢。”
閻羅沉下臉來:“什麼本錢?”
白無常用扇子拍了拍自己的鼻子,笑回:“我。”
還是那張邋遢的醉臉,此刻已絲毫無懼,僅剩坦然。
長出一口氣,閻羅陰聲:“你要送死,我不攔你,但你魂飛魄散時,須怨不得我。”
轉身大笑,醉步連連,走下臺階,白無常朗聲說道:“豐都無鬼使,森羅少無常。不知道你閻老大如果一次損了兩個鬼使,再無人為地府引魂,好好的地獄成了空架子買賣,到那時節,傳將三界,會不會淪為笑柄……”
人已醉去,朗笑聲依然迴盪,笑得閻羅一張老臉僵成了鐵青色。
陽間六月,正是晴天豔陽。
林草蔥鬱,百鳥爭鳴,一副太平景象。
佛、仙、鬼、魔、道中人在陽界行走一般少用法術,一是為了遮人耳目,更多的是為了少耗真氣,留存修行。
即使如此,修法之人行路,仍要快過常人許多,濁氣均在吐納之間去除掉了,自然身輕氣爽,可以連行百里,水米不進。
自出了豐都城,黑無常便直取東向,也不知道行了多少里路,只知道穿過重山百餘座,直到前方現出一個小茶坊,才覺得有些口渴。
收起胸中清氣,放慢了腳步,待接近茶坊時,見到一個鬚髮老人在茅棚下煮茶,一個蘭衫小姑娘,腰裡掛著一條白粗布帕子,正忙前忙後,穿梭在幾張桌子中間。
略微一打量,見飲茶歇腳的有一個皂袍書生,與他同桌的是一個書童。
桌腿下倚著一個方形揹筐,筐上搭著草帽,草帽下盡是些文房書籍,想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