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煉石又笑:“這時還敢放肆……”驀然間身子一晃,卻靠在了山壁上。鄧烈虹見他幾乎跌倒,不禁又驚又喜,口中卻笑道:“沈老頭子,你是不是又在詐我?”沈煉石靠在山岩上,仰頭呼呼喘氣,笑道:“嘿嘿……可給你瞧出來了,咳咳……這也是天數!鄧老二,你只需上前一步,就能制住我啦。這刀譜就在我身上……你拿去,儘可去向你那主子邀功!”鄧烈虹見他仰在山岩喘息不已,心下暗道:“他奶奶的,這時他門戶大開,老子只需撲過去一招‘白蛇吐信’就能取了他性命。只是這老東西素來詭計多端,焉知他不是故意示弱,誘我上前?”他曾親見沈煉石以肉掌施展“觀瀾九勢”,兩招之間就要了巨靈鬼王乙凝的性命,那刀法的可畏可怖讓他一想起來就不寒而慄,這時是說什麼也不敢貿然上前。
豈知這時的沈煉石卻也是難熬之極。適才他強力壓住“臥牛飲”之毒,再以上乘內勁衝開被封的穴道,已經是強弩之末,只盼著故作鎮定,唬走鄧烈虹,偏偏這時五內之中劇痛無比,顯是適才鄧烈虹那兩腳已經讓他受了不輕的內傷。他眼見鄧烈虹目光閃爍,知他膽小萎縮,已起了逃走之意,只要自己再衝出兩步,鄧烈虹說不定就會亡命逃竄。可是一陣陣的劇痛從胸口傳來,他的頭上已經滾下了豆大的汗珠,便是再邁出一步也是艱難無比。
偏偏沈煉石越是喘息難耐,鄧烈虹就越是畏縮不前。
驀然之間鄧烈虹大叫了一聲:“沈先生,罷了,罷了!這小子奸懶饞滑,不肯拜你為師,今日我鄧烈虹就拜您為師如何?”這話一出口,沈、任二人皆是一愣。鄧烈虹卻忽地直挺挺地跪了下來,道:“武林之中素來講究師徒如父子,我既然拜你為師,自然不能加害於您老人家。你將刀譜和《定邊七策》給我,我圖個封妻廕子,自然也忘不了您老人家的好處!”
沈煉石見了他那一副又猴急又委屈的樣子,忍不住哈哈大笑:“你……這天下最無恥之人莫過於你鄧老二了……好……你既然拜師,也要有個誠意,這就先磕一百個響頭吧!”一笑之下,卻是牽動了內傷,幾乎咳出一口血來。
鄧烈虹聽出了他話中的取笑之意,不由惱怒無比,但在沈煉石積威之下還是不敢上前拼殺。任笑雲見這鄧烈虹口說逼迫利誘之言,眼射狠辣憤急之光,身子卻又一直這麼直挺挺的跪在地上,不禁又好氣又好笑,只覺若論膽小、奸猾和卑鄙,這天下真是無人能出其右了,不禁笑道:“鄧二爺,我瞧你就先磕頭吧,沈老是言出如山,你磕了一百個響頭,他見你心誠,一喜之下,說不定真收了你這麼一個乖巧機靈的關門弟子!”
鄧烈虹怒道:“放你奶奶的臭狗屁,你也敢取笑灑家?”掌力一吐,已將一股內力灌入任笑雲背心的命門穴。任笑雲吃痛不住,就痛哼了一聲。鄧烈虹眼睛一亮,不禁裂開嘴,慢慢地笑起來:“沈老,你不是一直愛惜這小子的資質麼?你不將東西扔過來,老子就運功震傷他的奇經八脈!看他八脈齊傷,你奶奶的連路都走不了,還如何練你的觀瀾九勢?”說著站起身來,掌中內勁急速逼入任笑雲體內。
任笑雲忽覺這一股勁力巡經逼來,雖然比之當初陶真君給自己療傷之時送入體來的內氣霸道得多,但卻與那時的情形依稀相似,他心中一動,急忙運上了“納斗真訣”,登時將鄧烈虹體內的真氣源源不斷的吸了過來。
鄧烈虹原來只盼任笑雲受他內力擠壓,渾身經脈如蟻咬蟲噬,必會張口呼痛。哪知內力一入任笑雲體內,忽如鐵屑遇磁石,給一股極大的吸力一吸,自身的內氣竟然源源不斷地向他體內送出。鄧烈虹大叫一聲:“不好!”一叫之下,內氣鬆懈,竟被吸得越快。這時任笑雲身上蓄滿了陶真君師徒和沈煉石幾人百多年的功力,又經沈煉石貫通了中脈,納鬥神功一施,那吞天納鬥之勁比之當初在真人府時已經有云泥之別。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