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牛飲麼?俺答的手段可是高得緊呀,竟然將鄧二爺也收了做他的細作!”其時蒙古人有兵數股,均在河套一帶騷擾不止,其中兵力最盛的就是俺答一部。
鄧烈虹聽得沈煉石提到“俺答”二字時,忍不住眉毛一抖。這一抖雖只是一閃即逝,沈煉石卻已經看得清清楚楚,忍不住冷笑起來。鄧烈虹知道隱瞞不住,也就跟著乾笑起來:“沈老哥的眼睛就是毒!若非臥牛飲,尋常的麻藥怎麼能困得住刀聖!”
任笑雲心中悲憤,叫道:“你故意在酒中下毒,就是想誣陷解三哥!”鄧烈虹笑道:“當初在石井集咱們的馬匹屎尿齊流便是我略施小計。在野店裡下毒的自然也是我了。那時本想一傢伙將你們三人全都擒住,哪裡知道解元山這胖豬卻不飲酒,他媽的聚合堂便就有這許多臭規矩!老子便一狠心,同你們一起喝下了這臥牛飲,這麻藥十二個時辰之後無藥自解,老子先他奶奶的潑他解元山一身‘髒水’!好在這一路上,老子沒少故意留下破綻,讓青蚨幫一路追了下來。解元山這胖子又他孃的受不得激,他這一下子非死即傷,倒是省了我不少心。只是那一戰老子心驚肉跳的,真怕這苦肉計假戲做真了,將老子的性命賠在裡面!”
沈煉石這時倒是靜下了心來:“你說你一路上沒少故意留下破綻,這麼說公子曾淳他們的行徑是你洩漏出去的了?”鄧烈虹粗豪無比的臉猛然一搖,顯得甚是委屈:“那是莫老妹子乾的好事——這個我見到你們時,就說過了!不過話說回來,老子這一路上自然也沒閒著。直到在亂石林曾淳設下圈套,莫老妹子落入了人家布好的套中,我一瞧,不如先下手為強,先搶了這揭發奸細的頭功!”沈煉石雙目噴火:“公子曾淳命你傳話,讓你帶著我們在老君廟回合,這個訊息你也洩露出去了?”鄧烈虹乾笑一聲:“那是自然,曾淳和聚合堂萬萬不能成事,否則我蒙古鐵騎就出不了河套!我猜三日之後,金秋影必然會佈下層層天羅地網,將那小廟圍得水洩不通——不對,金秋影這孫子有些頭腦,只怕還是會不露出半點聲色,先布好口袋,待曾淳、夏星寒、陳莽蕩還有聚合堂之流到齊之後,再一收網……嘿嘿,可惜這個熱鬧老子就瞧不上啦!”說著舉手抓撕滿腮的鬍鬚,一副遺憾無比的樣子。
沈煉石疑惑道:“鄧二爺也是大好耐性,直到現在才對我們下手!若是我,不待咱們進得這山洞,便會出手了!”鄧烈虹搖頭嘆息:“若不先找個僻靜地方服下解藥,我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呀!哪知剛剛吃下解藥,就在山野間看到了唐玄厲,他奶奶的,老子跟了他好久,查清了他實實在在的一個人,才出手將他引到這裡來!”沈煉石笑道:“你引唐玄厲到此,是不是想試一試老夫還有剩下幾分精氣神?”鄧烈虹笑道:“你是人老成精了,什麼事情都一猜即中,適才若不是見你只能坐在地上比比劃劃的,我又怎敢動手?”
任笑雲心中又驚又怒,這鄧烈虹往日一身粗曠豪爽之相,不似夏星寒、曾淳之輩清高難近,而他說起話來也總是愛罵那句“你奶奶的”,更是深得任笑雲之心。此時他那的豪氣和嘴裡的粗口依然不變,但瞧在任笑雲眼中竟是如此可惡,只覺天下最該殺最奸猾之輩莫過此人了。他想運氣衝開穴道,但他這真氣運轉終究還未到隨心所欲之境,調息了數次,卻依然毫無效驗。
鄧烈虹又笑了:“沈老頭,你們現在落入我手中,有兩條路走,你想走哪一條?”沈煉石肅然不語,任笑雲更是不搭理他,鄧烈虹卻並不在意,自顧自的道:“一條麼,給老子一刀一個,落得個身首異處,在這荒山野嶺給野狗野豬啃得屍骨無存。另一條麼,就是將觀瀾九勢的刀譜和曾老頭的那狗屁《定邊七策》交給我。嘿嘿,這觀瀾九勢實在是讓老子開了大眼。你老人家一諾千金,只要您點一個頭,我立時就放你們一條生路!”沈煉石擰眉道:“你怎知觀瀾九勢有刀譜傳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