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蓮舟所創的十二虎爪擒拿手之中的妙招,素來威力奇大,這時曾淳情急之下冒險一擊,登時奏功。
他一把扳過那人的身子,撕下了那幅黑巾,便露出一張滿臉鬍鬚的臉孔。曾淳一愣,叫道:“你是樸南?”這人正是那日獨上鳴鳳山下戰書的黑雲城內的蒙古高手樸南。眼見樸南冷笑不答,曾淳掌上加力,內力透穴而入,喝道:“你是如何混上鳴鳳山的?”
樸南的口中喃喃自語,聲音低沉怨毒,猛地將頭一揚。曾淳叫聲不好,要待阻止已經不及,卻見一灘血自樸南口中汩汩而出。他的雙眼令人恐怖的掙大,掙大,掙大得忽然爆開,隨即那臉上肌膚也一寸寸的撕裂,一晃之間就露出了裡面的白骨……這時樸南的喉嚨裡還在發出呵呵的喘息聲,有若鬼哭。
“世間竟有如此霸道的毒藥!”曾淳只覺渾身毛骨悚然,手一鬆,那屍身便向後倒去,象一根木頭順著山崖直跌了下去。
曾淳滿頭冷汗不及擦乾,便急忙回身奔向喚晴,卻見她已經被文勝扶起,但文勝不知解穴之法,正急得大叫。曾淳嘆一口氣,將雙掌抵在了她的纖腰之後,緩緩推拿,口中卻對文勝道:“文兄,適才你大喊他是兇手,那是何意?”
文勝臉上登時湧出一團悲憤,吼道:“我不認得他,卻認得他這一刀,”說著拉開肩頭衣襟,露出適才那一刀的傷口,“那一夜他們夜襲文家亂堡,就是這個人,使得這一招,也是砍在了這個地方。”曾淳果見那新傷之旁一寸之上還有一道數寸長的傷疤,心內一驚,問道:“那些人都使刀?”文勝微一尋思,道:“來得幾十人大多、大多使刀!”曾淳咬了咬牙,嘆道:“原來夜平文家亂堡,是塞外黑雲城下的手!”
便在這時,喚晴啊的一叫,已給曾淳以內力衝開了兩處穴道。“她沒事,文兄暫且回去歇息吧!”曾淳頓了頓,又道:“只是今日之事,暫且不要對外人說起!”文勝望了望喚晴,臉上現出擔憂神色,好在喚晴低聲道:“文大哥,多謝了。我已經沒事了。”文勝才咧開嘴笑了笑,倒拖那大棍,帶著一路噹啷噹啷的響聲去了。
望著泫然欲淚的喚晴,曾淳的心還是一軟,將她攔腰抱起,走入屋內,放到了床上。那一縷輕煙依然寂寞的飄著,屋中的寧謐真讓人忘了適才的生死搏殺。他笑了笑:“晴妹住在哪裡,都會將哪裡收拾得潔淨無比!”喚晴卻心有餘悸,嘆道:“黑雲城竟然是襲殺京師亂堡的元兇。這麼說,黑雲城圖謀好大。”曾淳臉上陰鬱了許多:“亂堡所處的地勢極佳,黑雲城半年前一舉攻佔亂堡,必是志在京師!只是後來不知出了什麼變故,又放棄了亂堡。”
“半年多以前,”喚晴皺眉道,“那時大帥正在為收復河套一事奔走,嘉靖皇帝也是站在復套一邊。那時邊關上下一心,必是俺答那裡自顧不暇,才讓黑雲城無功而返的。”曾淳嘆了口氣,道:“想必也是如此!只是這蒙古人怎地會忽然現身在鳴鳳山上,難道山寨中還有黑雲城的細作?嘿嘿,若是如此,比青蚨幫、緹騎的內奸混入山寨更加讓人不可思議!”他越想越覺後怕無窮,忽然腳下一軟,幾要跌倒在地。
“公子!”喚晴一驚,急忙將他扶到了椅上坐穩。“你近日也太勞累了,”她一雙妙目凝視著這張日漸清瘦的臉孔,有些心疼,小心翼翼地說,“公子,不行就算了吧!”
“怎麼算了?”曾淳的眼睛登時猙獰起來。她有些害怕,卻依然輕聲道:“我知道在你心中最想的,便是為大帥昭雪沉冤。只是,你還能做什麼?嘉靖皇帝剛愎自用,從不傾聽民聲,咱們終究不能造反吧?刺殺嚴嵩或是仇鸞也是會給你曾家添上更大的罪名,咱們能做的,也只是在此祭奠大帥忠魂而已。”
眼見曾淳神色灰暗,她知道自己這一“勸”有些過了,只得柔聲道:“公子,自古以來,若是主上昏庸,奸佞當權,便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