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敬亭邁步進門來,睃了一眼地上的盧俊清,“聽說盧大人身子不適,朕特來看看,可是見好了?”
盧俊清“啊”了一聲,心說他什麼時候有病來著?就算病那也是一個多月之前,和現在有什麼關係?不過他也不敢說自己沒病,哼哈著說自己身體大好,勞皇上掛心了。
封敬亭也沒看他,在人群裡找郭文鶯,一眼瞧見郭文鶯站在犄角旮旯的地方,拼命用帕子擋住臉,不由磨了磨牙,這臭丫頭,他好容易得了個空去找她,居然跑到這兒來了。害得他在那宅子裡空等了一天,還得勞動大駕親自過來請她。
盧俊清迎著皇上進去,看皇上穿著私服,也不像是來探病的,不由心中更是狐疑,這位爺到底上這兒幹嘛來了?
他虛虛道:“皇上,您這兒來得不巧,府裡剛擺上席面,正準備吃飯呢。”
封敬亭“哦”了一聲,“那就叨擾盧大人一頓了,都是自家人,原也沒什麼。”
盧俊清有些發怔,心說,他什麼時候和皇上成自家人了?
皇上都開了口,自然不能不請進去,便在前面帶路引著進了飯堂。這會兒丫鬟和下人們剛把一桌子飯菜擺上,本來就是要吃飯了,皇上要不來,這會兒他們已經吃上了。
迎著皇上坐上主座,盧俊清在下首相陪,封敬亭睃一眼還想往後躲的郭文鶯,忽然笑起來,“文鶯,你躲什麼?你跟朕又不是不認識,什麼時候這麼生疏了?”
郭文鶯躲不住,只得出來拜見,心裡慪的要死,左等他不來,右等他不來,偏偏趕在這時候來了,還跑到舅舅家來。兩人若露出什麼馬腳,這以後舅舅和舅母怎麼看她?老大個姑娘,還沒成親,就和男人有過肌膚之親,她還怎麼見人啊?
封敬亭笑著看她那糾結的不行的小臉,忍不住在她臉蛋上掐了一把,“朕等了你一日,你把朕撂在一邊,真是沒良心。”
就這一句,盧俊清眼珠子差點瞪出來,往常總有人傳郭文鶯和皇上關係不一般,沒親眼看見,還真不知道不一般成什麼樣。這會兒見兩人談話親暱之極,宛若夫妻,心裡頓覺有些惱火。他本就是保守之人,最見不慣大庭廣眾之下調戲女子,尤其這還是他外甥女。
剛想發火,後面盧新玉直拽他袖子,對他接連使眼色,他也知道自己爹的脾氣,存不住話,真備不住冒出什麼大不敬的。這冒犯皇上,可是要滿門抄斬的。
盧俊清強壓著怒火,冷冷道:“皇上既然來了,嚐嚐咱們家的菜,只是粗茶淡飯的怕不合皇上胃口。”
封敬亭輕笑,“無妨。”
他眼睛看向哪個菜,向郭文鶯一示意,郭文鶯只能認命的給他夾過去。以前他吃飯從不會讓她伺候的,心裡知道他今天是故意的,這是擺明了做給盧俊清看的,無非變相的表示兩人之間的與眾不同。
盧俊清道:“皇上,這咱們君臣敘話,不如讓婦道人家們都先退下去。”
封敬亭一臉不在乎,“留下也無妨,從前沒見過貴夫人,今日瞧見了,長得倒也不俗。”
盧大太太忙站起來跪謝,嘴裡說著妾身不敢之類云云。
封敬亭又道:“聽說大人有三位公子,不知在何處?”
皇上一句閒話那也是聖旨,盧新玉也領著盧一鈺和盧明輝兄弟三人出來拜見,封敬亭倒是很客氣的勉勵了幾句,問盧新玉任的何職?又問盧一鈺開春後的恩科準備的怎麼樣了。
兩人都有條不紊的答了。
盧俊清越看皇上越覺奇怪,這倒真不像對待普通臣子,倒像是親戚之間的問詢,當年先皇進曹國舅府裡時,怕也不過如此吧?
本來挺好的一頓飯,吃得戰戰兢兢的,席上之人雖也沒敢怎麼下筷子,盧新玉三兄弟連座位都沒敢做,只站在父母身後,時不時的伺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