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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部分

後多少年的無數個日夜,都在為這個人這句話盡心竭力,嘔盡了最後一口心血。

封敬亭道:“我會盡量拖延議和特使啟程的時間,你最多隻有一個月的時間,一個月之內必須攻下兩城,把瓦剌驅出邊境,你可能辦到?”

郭文鶯深吸口氣,雙手把盒子舉過頭頂,高聲道:“下官誓死為王爺效命。”

封敬亭抓緊她的手,把她扶起來,隨後往懷裡一帶,緊緊擁在胸前,頭抵在她肩上再不發一言。

他是不捨,真真的不捨,明知道自己在強迫她,強迫著把這個重於千鈞的重擔壓在她肩上,可他目前已經沒有別的退路,他只能這麼做。

郭文鶯難得抱緊了他,第一次主動回抱他,無關男女之情,只是他們此刻都亟需對方給自己力量,支撐自己走下去。

很多年之後,郭文鶯在回憶自己這段經歷時,對人說道:“其實我真的不是個很堅強的人,不是不堅強,而是沒有別人想象的那麼堅強。我的人生路幾乎是被那個人給逼出來的,他永遠在嘗試,嘗試我究竟有多大能力,究竟能發揮多大潛力。然後每一次他都很欣喜,覺得我還有很多可壓榨的餘地。一次又一次的,他毫不留情地把一個個艱難的重擔壓在我身上。我能有今天的成就,完全得益於那個人的不懈努力,然後逼著我更加不懈地去努力……”

緊接著,她開始深深的後悔,她這輩子最不該遇到的只有一個人:封敬亭。一個狡猾的讀懂她的心,讓她甘於賣命,甘於獻身,甘於為他做任何事的,不要臉的男人。

第二日,郭文鶯就開始做出發的準備了。一個月打贏這場仗,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卻談何容易。

首先第一個要解決的就是糧草問題,二十萬大軍至少要有能支撐一個月的糧草。

他們是揹著朝廷開戰,要錢要糧想等著兵部和戶部出,那也得看看你的臉夠不夠大。郭文鶯臉不大,不過臉皮被封敬亭磨練的很厚。

她想著沒錢有糧也行,哪怕擠出個七八萬擔的也能勉強支撐幾天。蒼蠅也是肉啊,有的吃她從不嫌棄。

所以一大早,郭文鶯便帶著四個親衛全副武裝的出門了。她也沒打算去別的地方,直接到了兵部,見了兵部左侍郎胡德免。

兵部尚書被撤了職,新任的尚書還沒到任,只這位侍郎大人在統管衙門。

兵部左侍郎是從三品,與郭文鶯同級,郭文鶯先是做了個自我介紹,然後一屁股坐在他對面,開始哭窮。一路哭訴西北軍生活多麼艱苦,西北軍吃的都是豬食,西北的環境多麼惡劣,西北的仗打起來多麼殘忍……

她這些年和封敬亭爭辯爭得嘴皮子很是利索,一番話說得情感勃發,悽慘異常,真真是把西北軍比喻的連比街上乞丐也不如。

胡德免是進士出身,又出身勳貴之家,何曾見過這麼憊懶的人。一時也不知拿她怎麼辦,只氣呼呼道:“郭大人到底想要什麼?”

郭文鶯送他老大朵笑容,“也沒什麼,就想要五十萬擔軍糧,讓我帶回西北去。”

胡德免氣得鬍子都撅起來,“五十萬擔,你打劫呢?”

郭文鶯笑,“大人何必這麼說呢,打劫兵部誰敢啊,這不是求著大人來了嗎?”

胡德免一甩袍袖,“不行,沒有軍糧。”

“別呀,咱都挺不容易的。誰家不是拖家帶口,上有老下有小的,萬一有個意外多心疼啊。”

她好說歹說,連威脅都用上,胡德免就是不答應給放糧,只以‘國庫空虛,沒糧可放’幾個詞打發她。

這是在他的地盤上,郭文鶯也不能拿他怎麼樣,心裡暗道,你且等著,有機會爺再收拾你。

從左侍郎的公房出來,她心裡有事,一直悶著頭走,正與對面一個人撞了個滿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