鹽的銷售已經遍佈西北,整個西北已經被琳琅打造出了一張縱橫交錯的鹽道網路,這張鹽道網對楚歡的重要性,自然是不言而喻。
公孫楚又道:“除了士紳這邊,最大的麻煩,還是在老百姓那頭。就算所有計程車紳都甘願將今年的收成借給官府,官府可以支配這些糧食,除去糧種,剩下的糧食,也不足以維持百姓的生計,所以……今年終究還是會有很多人餓死,只是數量多少,現在還無法估計。只要有人餓而死,就會有人趁機起來鬧事,餓死的人多,事情鬧得就越大,餓死的人少,鬧的也就小一些,不過不管如何,西關來年少不得有動亂,所以在事情還沒有發生之前,咱們也要事先做好準備,雖是應付發生的動亂。”
深秋的風吹拂過來,帶著麥香的味道,只是楚歡的臉色此時卻很凝重。
片刻之後,楚歡終於搖頭道:“不能讓人餓死,更不能因為餓死了人導致民變,毀了現在的發展趨勢……!”
“下官也不想有人餓死。”公孫楚嘆道:“可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官府手裡沒有足夠的糧食,到時候根本無法賑濟所有的災民。”
楚歡略一沉思,終於問道:“老太爺,蘇家在關內有人脈,對關內的商貿應該很清楚吧?”
老太爺點頭問道:“楚督想要知道什麼?”
“鹽!”楚歡問道:“你先前說過,今年收成的糧食之中,還有一部分連本帶息償還給關內?”
“是!”老太爺點頭道:“連本帶息,也要十萬石償還出去。”
楚歡想了一下,終於道:“對現在的西關來說,寸米寸金,十萬石糧食,可不是小數目。”
老太爺道:“雖然不是小數目,但是卻不能少一顆糧食,畢竟咱們有難的時候,他們幫了咱們一把,如今有了收成,必須要按照承諾,連本帶利還給他們。”
“老太爺,我有一個想法。”楚歡走到壟頭邊上,也不顧地上骯髒,坐在壟溝邊的乾草堆上,公孫楚扶著老太爺在旁邊坐下,楚歡這才道:“如果咱們用等價值的新鹽代替糧食償還給他們,你覺得如何?”
“新鹽代糧食?”老太爺一怔,若有所思,終是笑道:“老夫怎麼沒有想到這一點……不錯,這倒是可以試一試。”又道:“楚督,關內的市場我們有所瞭解,東南那頭的食鹽已經完全被天門道佔據,朝廷得不了鹽,天門道手中有鹽,就算想販賣到內地,卻被朝廷的官軍封死了道路,所以那邊的鹽道,已經徹底斷絕。如今關內的食鹽,除了數量稀少的井鹽,只能依靠福海道那邊運過來的海鹽,從福海道到內陸,最短的道路是要經過河北道,如今河北道已經被青天王的叛軍佔據,所以那條路走不通,他們要麼北山繞道遼東道再轉向內陸,要麼就只能走衛海從海路運輸……從遼東道轉道,路程多出好幾倍,損耗和成本也就增加許多倍,如果從海路走,雖然路途會大大縮短,但是據說風險很大。”
“風險?”公孫楚忍不住問道:“什麼風險?”
“公孫大人有所不知,福海道有海路可以通行,可是海上如今多出了多股海盜。”老太爺撫須肅然道:“衛海本來有一支水軍,就靠在河北道寧州海港,可是青天王的叛軍很早就打下了寧州,奪取了寧海海港,寧州水師雖然戰船不多,但大小也有三四十條戰船,據說寧州水師潰敗之前,水師提督下令將所有戰船全部損毀,免得被叛軍奪走,只是叛軍的速度太快,戰船還沒有全部被毀之前,已經被他們拿下了寧州海港,得了近半數的船隻。”
公孫楚微微變色,“如此說來,衛海如今是在叛軍的控制之下?”
老太爺道:“老夫也是聽人所言,到底是個怎麼情況,也不大清楚。不過從福海道往內陸運輸食鹽,已經是十分困難,關內許多地方的鹽行都已經缺貨,就在不久之前,關內食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