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嘴裡敘敘念著:“哭,都哭,哭得大點聲。”
隨著他的呼叫,五百披麻戴孝的西北士兵都“嗚嗚”哭了起來,哭聲之大,引得過往路人都一路追著觀看。有不少人跟在送葬隊伍後,恨不得跟去京都看看熱鬧。
大家瞅著這支奇怪隊伍竊竊低語:
“這是幹什麼的啊?怎麼又是欽差,又是囚車,又是送葬啊?”
“聽說瓦剌親使要進京了。”
“聽說咱們南齊軍打了勝仗呢,瓦剌大敗,要納貢呢。”
“那棺材裡是誰?誰死了?”
“聽說西北軍的將官們都死了,就躺在棺材裡。”
“都死了?那囚車裡坐的是誰?”
“多半是死去的將官們的家眷吧。”他媽的,家眷能都是男的嗎?
郭文鶯不想聽,可那些閒話還是一句句鑽進她耳朵裡,聽得她只覺頭上的青筋一根根往外蹦,真的有種想爆喊的衝動,“這都孃的叫什麼事?”
十幾個將官有的無奈,有的暴怒,人還死呢,弄堆棺材在後面,是咒他們呢?還是別有所圖?沒準是真覺得他們要死,打算收屍吧。
只有路懷東倒是想得開,嘻嘻笑道:“你們看,那最大個兒的肯定是我的,老子身材魁梧,棺材也用最大的,費木頭啊。”
眾將官:“……”
沒有人理他,大多數人都對他無語,奇怪他這樣人是怎麼混上二品的?
路唯新則熱淚盈眶,激動地在心裡叫囂著,“你們都看見了吧,這就是我爹,你們算知道我這些年活得有多苦了吧。”
一路上擁擁堵堵的,被人當猴看著,終於出了西北不毛之地,他們走陸路,雖走得慢點,大約五六天也就到了京都。
這一路上因為有後面西北士兵照顧著,不時餵飯喂水,囚車裡的人也沒遭太大罪。
雲墨也在後面跟著,就坐在陸啟方的馬車上,他對郭文鶯照顧的十分用心,帶著厚毯子、糕餅、手爐,還拿著個軟墊子給她晚上靠著睡覺。
後面跟著這麼個送葬隊,胡東寶和劉言也頗不舒服,幾次派人驅趕,趕走了,不一會兒又回來了,跟鬼魂兒似的在後面墜著。
到後來兩人也沒轍了,他們也知道自己這回惹了西北軍眾怒,怕出亂子,一時也不敢太過分。
兩人這會兒真是萬分後悔把這多人都塞進囚車裡,別的還好說,就怕這一路之上招搖下來,弄得兩人官聲不好,再影響了前途。
畢竟誰都知道西北軍大獲全勝,哪有得勝還朝的,是給押解進京的?
隊伍走了五天,在離京數十里的驛站停了下來。他們要在此休整一晚,次日一早再趕一日便能進京了。
作為囚徒自然不可能有床和屋子睡的,一干人全都放在院子裡,一個挨一個的,像擺了一圈鳥籠子。
郭文鶯窩在囚車裡,難受的只想撓牆,這麼一個巴掌寬的地方,翻個身都困難,待了幾日骨頭都酸了。
正鬱悶著,阿古拉的身影突然冒出來,他手裡執著個酒壺,拿著兩個酒杯,向她這邊走了過來。
“郭將軍喝杯酒吧。”他遞了一隻酒杯給她,又滿滿的給自己倒了一杯。
郭文鶯撇撇嘴,“王子怎麼這麼好雅緻?”言外之意:大晚上不睡覺,跑外頭瞎得瑟什麼?
“沒什麼,只是想和你喝一杯。”阿古拉找了地方坐下,身子坐在馬車上,一雙腳耷拉著放到車底的橫木上,與她離得很近。
郭文鶯猶豫片刻,終於接過酒杯一飲而盡,正覺嘴裡淡的慌呢,和他喝杯酒也沒什麼。只是她沒想到,自己有一天可以和瓦剌王子離這麼近,還可以在一起喝酒說話。
“郭文英,你知不知道本王很佩服你?”阿古拉的聲音悠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