淇躺在床上,整個人發著高燒,處於昏迷狀態。
他緊張地抓起她的小手,好冰。再摸摸她的額頭,溫度卻燙得驚人。她小小的身軀彷佛要被大絲被給掩沒了,巴掌大的小臉毫無血色,像是已耗盡了全身的力氣。
為什麼會這樣?緊握住她冰冷的小手,一股尖銳的疼痛感啃蝕著他的心。該死!她為何會這麼瘦弱?臉色為何會如此蒼白?他忍不住以溫熱的掌心牢牢地覆住她的,彷佛要把自己豐沛的生命力傳遞給她。
他問著一旁的謝醫生。“她的情況怎麼樣?”
家庭醫生執著聽診器回答。“少夫人身子骨太過單薄,再加上淋雨受了風寒,以致元氣大傷。不過沒有什麼大礙,只要細心調養就可以恢復的,我會多開一些維他命給她。”
淋雨?展仲堯目光糾結在廖儷淇微溼的髮絲上。她回家後,女管家應該已經替她弄乾身子,並換上乾淨的睡衣了,可她的髮鬢卻仍殘留著水珠,那水珠像是一顆顆巨石,壓得他的心頭好沈、好重。
醫生收起聽診器,搖頭道:“少夫人真是需要好好地調養。根據我的初步診斷,她有貧血的現象,而且營養不良,日後一定要好好地注重她的飲食才行。我已經先幫她打了一劑退燒針,她的體溫會慢慢恢復正常的。千萬記住,別再讓她受寒了。”
營養不良?這四個字又令展仲堯錯愕不已,身為堂堂的廖家千金,廖儷淇怎麼會營養不良?可是,她臉上的奇異蒼白卻彷佛默默印證了醫生所言不假。
送走醫生後,展仲堯轉頭,嚴厲地逼視垂首立在一旁的管家。“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小許,你先說,昨晚為何沒有把少夫人送回家裡?”他知道自己任性地扔下廖儷淇是他不對,但他以為司機自然會把她送回展宅的,沒想到……
司機小許因為恐懼,話說得結結巴巴的。“對……對不起,少爺。昨、昨晚宴會結束後,我、我照您的吩咐請少夫人上車,可是……可是我車子剛開不久,還沒抵達山腰,少夫人卻叫我停車。她說、她說她心情不好,想、想下車走走,叫我先離開。我、我不敢忤逆她的意思,便、便停車讓她下車,照她的、她的吩咐離開了。我、我以、我以為少夫人會另外叫車回廖府的……”
混蛋!展仲堯忍住破口大罵的衝動,轉問管家。“少夫人沒有回府,你為何沒通知我?難道你都沒有打電話到廖家去,確定她是否平安抵達了?”
“少爺,很抱歉。”老管家難堪地低著頭。…這件事是我失職。昨晚,我聽司機說少夫人中途下車,我也以為她是要回廖府,沒有想到她居然在凌晨時,被人發現昏倒在山腳下的小徑上……“
展仲堯濃眉越鎖越緊,臉上的冷寒陰霾令人不敢逼視。“凌晨?是誰發現少夫人的?”
管家回答道:“是……是住在山腳下的農戶。那農人說他一早起來便發現屋廊下躺著一個人,全身發著高燒,昏迷不醒。他在她身上找到總裁的名片後,就立刻通知公司的警衛。”
昨晚?想起下了一整夜的大雷雨,展仲堯的心絃更是緊繃。昨夜風雨交加,雷電閃爍,再加上時序已進入寒冬,山區夜裡的氣溫特別低,而她居然在山區裡淋了一整夜的雨?甚至……甚至還露宿荒郊野外,因渾身溼透而失溫昏迷!
該死!疼痛感像利針般襲擊全身,他彷佛看到儷淇倒在暴雨中,一臉脆弱無助的模樣。他首次憎恨起自己的行為,痛恨自己為何要殘酷地把她丟在宴會中?如果他親自送她回家,就不會……
“為什麼少夫人會要求下車?”他目光炯炯地盯著司機。“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我……”司機更加害怕地發著抖。完了!少爺如此震怒,他鐵定保不住這份工作了。
“少爺,還是我來說吧。”女管家道。“昨晚的宴會我也在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