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嬸也知道咱家地多,這不是弛遠看著我們辛苦,他從縣裡回來就聘了幾個麥客,死活不允許我們再擱太陽底下幹活了。」
方喜晴說完輕笑兩聲:「你說,都是小輩的心意,也不好拒了不是?所以就早上早早的起來幹一會,這不,連飯都還沒吃。」
老張氏聽了臉上僵硬的笑了笑:「這樣啊,我還以為你們幹完了想讓你們幫幫我們吶,你們也知道咱家的情況,這喜亮一去了啊……」
老張氏抹著眼睛哭了兩下:「我們這個家就靠你小叔撐著,現在地裡的活家裡的活都得他幹,這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老了老了享不了晚年!」
老張氏哭的悽苦,若是不瞭解情況的肯定會覺得心中難受,但是方家幾人都是被她們騙了十幾年的人了,自然不會再動惻隱之心。
「誰家不是這樣呢?」方喜晴聽了也是唉聲嘆氣的說:「做事哪有容易的,我在家養小雞,一年到頭忙忙碌碌也賺不了幾個錢,這要不是弛遠讀書有了出息,我們家恐怕也就是剛剛能吃飽穿暖罷了,還記得以前……」
方喜晴說到動情處眼淚也嘩嘩的流了出來,「我們家燒頓飯都看不見米粒,炒個菜都放不了多少油水,每到農忙的時候,自家忙完了還得忙別家的事,一天天累的半死還連個謝字都沒有。」
說到這裡方喜晴收了聲,「小嬸子,我也不是說你,你也知道喜進和喜樓都是不忍心拒絕人的,可是又總有人找他們幹活又理所當然的樣子,我也就抱怨抱怨。」
「呵呵,呵呵。」老張氏乾笑兩聲,有些控制不住嘴角的僵硬。
「這時間也不早了,嬸子,我們就先回去了哈。」未等老張氏反應過來,這邊方喜晴一行人又辭了行,只留下方安河兩個人氣的踢腳。
「看什麼看,回去收麥子了!你個沒用的東西!」老張氏也是使喚人慣了,如今對著方安河也敢大呼小叫,說完她恍然驚醒,有些不安的看了方安河一眼,見他敢回話,頓時硬氣了起來:「還瞅什麼瞅,人家現在要是還能給你口水喝我就不姓張!」
這邊方安河一家扔在地裡受著太陽的烘烤,另一邊,小劉氏說了半天也沒說到點子上去。
「現在這個家是我來當了,弛遠你放心,小嬸子以後肯定不會再幹以前的缺德事了。」小劉氏笑笑,露出一個自以為非常有誠意的笑容。
「小嬸子說這些是想幹什麼?」
「我還敢有什麼想法?」小劉氏怯怯的說:「自從上次弛遠你把我從獄裡救出來,我就決定再也不幹傷天害理的事了,這次來也是專程為了感謝弛遠你的。」
「都是一家人,香草你客氣什麼。」聽了小劉氏的話,一旁的趙青春開口說道,現在張家村裡各家各戶都在忙著農收,誰有閒情逸緻會專門去道個謝,小劉氏這麼說,趙青春第一個不信。
「嫂子說的對。」聽到趙青春的話,小劉氏也只把眼神稍微移開一會就又看向了方弛遠,「弛遠你如今是進士了,想必認識的讀書人也多,你看……」
「小嬸子是想給大哥說親?」
「啊?」小劉氏一愣,方弛清今年已經十八歲了,按道理早兩年就該說親,只是老張氏第一嫌女方要的彩禮太多,第二覺得方弛清早晚會是個和方弛遠一樣的人物,普通姑娘她還看不上,所以方弛清的婚事就一直拖到了現在。
「不不不,已經給弛清定下了,劉屠戶家的閨女,今年剛剛十六,來年就結了。」
小劉氏說著眼神悽苦的道:「是想讓弛遠給弛清找個師傅,或者能把他弄到縣學裡去,弛澈現在沒了爹,以後我們娘倆也都要靠這個大哥過活了。」
這是小劉氏慣用的手段,不論什麼時候,只有裝的柔弱總能博到一些同情,她仗著方弛遠對方弛澈的疼愛,料定方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