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撥出聲。
“七丫頭,老奴也從未見過比我們七丫頭還要美的新娘子。”這一回錦姑沒有訓斥暖雲丫頭的大驚小怪,年紀已邁的錦姑偷偷捏著帕角抹了抹眼淚,嘴裡直唸叨著:“怪我,大好日子掉什麼眼淚,小姐出閣可是天大的好事!”
錦姑的年紀大了,雖是家奴,卻堪比商墨的親孃親,商墨出閣,為她梳百年好合頭的正是年過半百慈愛又忠厚的錦姑了,商墨不需要好命婆,她一直信奉著,命運的好壞全由自己作主,如果這個禮節非要進行的話,錦姑就是那個再合適不過的長輩了。
“是啊,天大的好事。”商墨難得正襟危坐翩翩有禮地頷首微笑,唇角輕揚,倒好似一穿上這套鳳冠霞披,人也跟著端莊穩重起來了似的。
“小姐的良人是天底下最優秀的姑爺。”暖雲笑嘻嘻地拍著馬屁道。
“嗯,他是天底下獨一無二的男子。”商墨贊同地點了點頭,他的確優秀,無可取代.....
“皇上年輕英俊,乃一國之君,和小姐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暖雲早就知道小姐是天上的仙女兒,能配得上我們家小姐的,必然是天之子,天子天子,可不就是皇上了嗎?”暖雲見商墨附和了,說得更加起勁了,唾沫橫飛。
“嗯,他也是這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男子,值得最好的。”商墨點頭稱是。
暖雲耳尖,頓時一愣,一頭霧水地撓了撓腦袋:“‘也’是?”
商墨笑而不語,不再回答,卻是錦姑人雖老,心裡卻清明得很,她輕嘆了口氣,七丫頭一向有主見,她做任何事自然有她的道理,堆上笑臉,錦姑連忙轉移了話題,催促著商墨起身:“小姐,敲鑼打鼓可都熱鬧起來,快上轎吧!”
“走吧。”商墨今天出奇的乖巧。
......
近幾年,年僅十六歲的商家七小姐可謂是名聲大噪,人們都說那是天上尊貴的女星君下凡歷練來了,七小姐幼年吃苦,讓人每見猶憐,直到有朝一日忽然開了天眼,悟性到了,搖身一變,竟然性情截然不同,變得敢愛敢恨,機智聰慧。多年以後,當人們談起這個傳奇女子時,還是會止不住嘆一句世間獨此一人,唯君而已啊!
凡是見證了這一幕的人,沒有人會忘記那一瞬間受到的震懾,那是個美麗不可方物的女子,她乘坐在高貴而奢華的轎子上,前前後後敲鑼打鼓,隊伍浩大,漫天的花瓣飛旋而落,彷彿下了一場花雨,整個帝都都轟動了,人潮湧動,忽然一陣風吹來,連風中都飄散著讓人沉醉的花香,就是那陣風,它無意間掀起了轎子上的紗帷,紅色的紗幔輕輕飄起,一道纖細的倩影就這麼鑽入人們的視線,還是那道風,它掀起了女子頭上的蓋頭,一張年輕的絕色容顏驚鴻一現,頃刻間見到這一幕的人都安靜了下來,他們受到了震撼,早已忘記了繼續前行,繼而將帝都擠了個水洩不通。
當轎子停在了瀚朝祭天的天階前時,文武百官皆肅穆而立,氣氛忽然變得詭異起來,天階兩側百官面面相覷,額頭上冒著冷汗,焦急而又不解。
轎內的商墨當然不知道外頭的情形,任由著禮官宣讀宗廟叩詞,上上下下又折騰了一大通,然後掀簾請帝后下轎,商墨遮著蓋頭,溫順地將手交給了禮官,由他帶著她一步一步走上天階,每走一步,便是一段賀詞,然後百官三呼萬歲,三呼千歲。
商墨本就心不在焉,更沒功夫去注意到實際上恭迎引領她的禮官扶著她的那隻手都在不安地顫抖著。
禮儀繁俗,商墨卻一絲不苟,一點也沒有表現出不耐煩地樣子,這樣溫順的商墨,絕對是此生難得一見。
終於走上了天階之上,禮官欲言又止,唱詞都說完了,搜腸刮肚卻再也沒法繼續說下去,蓋頭下的商墨微微挑眉,有些不解:“難道這也是祭天環節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