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寒冬,記得來的時候也是像這樣的冬天,轉眼已經過去五年。
懸崖峭壁還是一樣驚險得讓人望而生畏,冷冷寒風還是刺骨凌厲,枯枝斷木,昏鴉殘日,一切都還和來時一模一樣,但變的是。。。。。。
懸崖之上,一道纖白的背影傲立其上,如墨如綢的青絲已經越長越長,像潑墨一般垂散下來,她的衣袂被勁風吹得啪啪作響,挺直的背脊卻如懸崖上的青松一般,穩如泰山,不為疾風所動。
當年那個剛到人腰際的小女娃如今已經出落得身姿越發曼妙,白衣加身,面對雲靄茫茫,風捲起她絲綢般美得令人窒息的長髮,就如仙女踩在雲端悠然恣意地俯瞰人間燈火一般。
山中度一日,世上已千年,這幾年她沉迷於武學的精深奧妙,早已不知陰山關外是何景象。
商墨不言不語地不知在這站了多久,一雙明眸盯著遠方看不到邊際的縱橫險峻的峭壁。
“墨兒,好吧,師父向你道歉還不行,你就跟師父說說話吧。”商墨身後的不遠處,一身藏青長袍的璇璣老人依舊硬朗仙風,滿頭的白髮倒是越發銀白了,身前的銀白長髯也越來越長了。
璇璣老人一臉幽怨地向那個久久而立不言不語的少女討饒道,陰山關中本就只有他和墨兒二人,墨兒已經兩天不理他了,沒想到他活了一大把年紀了,不是壽終正寢,而是要被活活鬱悶死。。。。。。
當年這小傢伙拜他為師時才九歲,如今已經出落成十四歲豆蔻年華青澀靉靆的小姑娘了,眼見著明年就要及笄成為大人了,也不知道還能留她在身邊多久,為此璇璣老人這幾年是越來越草木皆兵,一看不到商墨就會幽怨好幾天,商墨只要一不說話,璇璣老人就很有危機感。
不過這一回也不能怪他惹毛了墨兒吧,墨兒不是天才,絕對不是,說她是天才那是他老眼昏花了,墨兒簡直就是一大變態啊!
想他璇璣老人一百來歲的人了,才有如今造詣,雖然也與他毫無保留傾囊相授有關,但墨兒還是逃脫不了變態這一大帽子,她才多大啊,才十四歲啊!這才幾年啊,才五年啊!
墨兒絕對是為了武學而生的,她有極高的靈敏性,很多時候他才剛開始點撥她,這孩子居然自己就順藤摸瓜驚人覺悟,甚至很多時候得到的收穫連他這個做師父的都出乎意料,即使遇到困惑,她也總能無意中自得點撥,他都沒有表現的機會,這讓他這個做師父的很沒面子啊。。。。。。
璇璣老人越想越覺得幽怨,一個人光有聰慧和奇佳骨骼還不足以成為當世高手,重點是墨兒儼然就是一個廢寢忘食的武痴了,他要再不把璇璣決最後幾重秘籍藏起來,按墨兒的個性,非得把自己累出什麼毛病不可。
就算急於求成也不是這麼個急法,正值發育的年紀,她還要不要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了,所以總結就是,他把璇璣決藏起來完全是為她好嘛!
商墨悠悠收回視線,才發現璇璣老人正一臉憋屈地喋喋不休著,商墨嘴角一抽,看來她又要開始哄這老頭了。。。。。。
“師父,我知道你是為我好。”清潤的聲音宛如天籟,竟融化了簌簌寒風。
璇璣老人見商墨終於說話了,當即一喜,逮著機會就語重心長起來:“墨兒,璇璣決乃我畢生武學精華,為師還是年少時,就已是不可多得的天才,但縱然是為師,也花了數十年的時間才練就璇璣決,如今你小小年紀卻已經練到了璇璣決八重,就是世間也沒那麼輕易碰到對手了,師父不讓你現在就急於學成九重之後,自有師父的道理,你可理解?”
商墨默了默,點了點頭:“我並非急於求成,也不是怪師父,只是。。。。。。”
商墨雙眼一眯,看向陡峭險峻的峭壁,唇角一翹,霎時間一抹令人膽戰心驚的猖狂與驕傲蔓延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