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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6部分

所記相同。按照規矩,由是紆提供各處屯田地址。馬鈞是不能告訴他自己打算去哪兒的。

於是離了封丘城,首先南下前往郡治陳留——為了緩解矛盾,屯田官例與郡縣官不同城而居——接著出了陳留南門。到雍丘和高陽亭之間,那裡有大約十屯之眾,近三百頃地。在曹蛟的建議下,馬鈞也沒有跟當地的典農都尉打招呼。而直接召見各典農司馬——典農司馬多秩二百石、上二百石。比他差著級別呢,而且地方官見了中朝官天然矮一頭,無不趨奉如命。馬德衡終於感受到了做官的威風,這一得意起來,貌似口吃病又好了三成。

他跟曹蛟混得熟了,加上曹鱗長又頗善察言觀色,所以逐漸的,馬鈞只要一張嘴。不必要把話說完全嘍,曹蛟便能明白其意。馬鈞乾脆就帶著曹蛟。讓他去跟各典農司馬及屯民、屯卒對話,自己只偶爾吐一兩個音節而已——眾人倒都覺得,果然是京城來的上官啊,這架子……嘖嘖嘖,這才似上官的樣子嘛。

陳留、潁川之地,地勢平坦,河渠縱橫,沃野千里。望著由屯田吏組織著在地裡勞作的屯民、屯卒,馬鈞不禁對曹蛟慨嘆道:“此、此與吾鄉不同、同也,無山、地曠、水潤、土沃,若、若得良器而用,一畝而得、得粟三百斤,不難也。”

曹蛟笑道:“若種稗,更可倍之。”馬鈞搖頭:“可、可以稻、麥、豆易粟,然稗、稗、稗……”長吸一口氣,努力把這個字隔過去:“磨稗一斗,不、不及粟、稻四升。無奈而植,非、非長久計也。”

最早開始屯田的時候,很多地方都不種真正的糧食,而種稗草,因為稗草的籽粒也可以食用,而且適應性強,旱澇保收,產量也大。但問題這東西籽粒雖多,卻是癟的,真正篩磨完了,成糧的比率卻非常之低。所以種稗只是無奈的臨時性舉措而已,這年月除了部分實在貧瘠的土地外,絕大多數屯田都已經不再種稗啦。

當然關鍵還在於魏家地盤兒大了,土地數量充足了,錢糧說不上有多少盈餘,在耕種方面終究可以加大投入了,能夠種稻、麥、粟、豆,那誰還去種稗子啊。

考察完了高陽亭附近的屯田以後,馬鈞便乘車南下,前往潁川郡,第一站是南京許昌,第二站是舊郡治陽翟——此際為屯田校尉之所居也。

這一日正行之間,前有河水遮道。曹蛟說了,我來過這一帶,知此乃洧水也,沿岸而南三四里,便有渡口。可誰成想一口氣走出去五六里地,也不知道是曹蛟記錯了呢,還是地形有所變動,竟然沒能找著一條舟船。

曹蛟被迫從車上站起身來,手搭涼棚,四外張望,果然被他瞧見遠遠的一大群人,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向馬鈞稟報,說咱們不如過去問問當地人,看看如何渡過洧水吧。馬鈞首肯,於是驅車前往。

走近了一瞧,馬鈞倒不禁嚇一大跳,只見鄉農數十人,全都扛著耒耜,然而個個橫眉努目,氣勢洶洶,絕不象是要下地種田去的。就這會兒,鄉農們也瞧見了馬車,匆忙避道,曹蛟就在大道上停下車來,招手喚道:“來前一人回話!”

鄉民們喧嚷一陣,終於公推出一個代表來,約摸在三十到五十之間,因為面板甚黑,而且粗糙,完全判斷不出具體的年齡。這人戰戰兢兢地來到車前,放下肩扛的木耒,伏地磕頭:“小民拜見上官。”

這種鄉下地方,百姓們大多沒有什麼見識,也從來不關心自家方圓十里以外的事物。即便馬鈞出身的馬氏邨,戶口既多,距離郡城武功又近,仍有約摸三成的疏族遠親,或者外姓佃戶。根本不清楚也不關心當今是哪朝哪代,皇帝姓甚名誰,反正一旦出了什麼事兒。都有族長他們頂上去啊。然而因為常有小吏前來催繳租稅,他們卻是能夠認得出官兒來的。

你瞧眼前這位,有車可乘,必非凡俗,靠近了一瞧,頭戴梁冠,腰佩印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