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話才出口,便覺不妥,趕緊拱手:“兒妄言耳。但請告退。”
是勳正皺著眉頭在琢磨是復的反詰呢,因此擺一擺手,允其退下。然而是復才走到門口,突然又想起了什麼,趕緊轉身稟報:“任城王尚有一語,密與兒言……”
曹彰被是復**湯灌得,如今經常扯著那小子密談,傾吐心中所想,只是是復不但不受感動,反而覺得——我如今的口碑就是一渾人,你竟然跟渾人傾訴衷腸,還想成就大事?扯淡呢吧!
那麼這回曹彰又跟是復說什麼了呢?當然內容不外乎易嗣之事。曹彰說啦:“孤兄弟皆鯉也,踏波跳蕩,不識誰人可躍龍門。孤當盡力,然天命或不在孤,願得子建成功,強過二兄也。”我當然希望自己能夠當上太子,然而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要是終究難協,最好新太子是曹植,不要是曹丕——我那個二哥為人太陰,我不怎麼喜歡他啊。
是復稟報完這句話就退出去了,光留下是勳一人在書齋當中,沉思半晌,悚然而驚。(未完待續。。)
第十八章、姻戚之重
兒子是啥時候出去的,是勳都沒有注意到,因為他腦海中早就被是復那幾句話給填滿啦。
首先是復反詰其父:“若非姻戚之親,阿爹得有今日否?”這話還真不好駁他。是勳此前一直自詡,自家是靠著別人所不具備的特異秉賦,趁時而起,才終於做到這曹魏數一數二重臣的地位的,才能為一時之經首、文魁。什麼特異秉賦呢?一是預先知道了歷史發展的大方向,也透過史書瞭解了很多重要人物的秉性和暫時不為人所知的性格某一側面,乃可縱橫捭闔、折衝樽俎,幾乎成為前無古人的縱橫名家。
如果沒有這些前提,就以他自身的能力、眼光,真能在亂世當中挑中曹操依靠嗎?真能夠連番出使,每每逞口舌之利而得成功嗎?
其二是他有後世一千八百年的史學和文學底子,雖說穿來此世不過一鄉下少年,但天然起點就比這年月絕大多數同齡計程車人要高。只要不懈努力,刻苦攻讀再加反覆練習,想成為一世文學之魁,其實並非不可能的事情。若再加上抄襲得分,想不拿第一名都不可能啊。
其三也是因為有了後世的知識,乃可普及造紙術、“發明”印刷術,到處蓋建作坊,殖產興業;亦能條分縷析,完善朝廷的組織結構,甚至開創科舉,培養和選拔人才——若非如此,恐怕一輩子也就是當“行人”搞外交的命。而隨著中原粗定,這年月中國又很少與外國對等接觸,外交家的作用將會日益下降。最終必然投閒置散。甚至以寓公而終老啦。
然而如今兒子卻一語點醒了是勳。自己終究還戴著曹氏姻親的帽子哪,本以為此帽但可使自己少遭曹操之忌而已,至此才恍然察覺,那也是上升途中不可或缺的一大助力。固然曹操“唯才是舉”,但在這年月是不可能不依賴家族、親眷輔弼的,他之重用諸曹、夏侯便為明證。倘若自己跟曹家根本毫無關係,今天能夠爬到太尉的寶座上來嗎?
比自己地位高的有荀氏叔侄,可是先不說荀彧相助曹操起於微末。那荀氏亦乃潁川大族,跟自己所在的是家不可同日而語啊。荀氏是靠了家聲而加分,自己則是靠了姻戚關係而加分……倘若沒有這些前提因素,自己如今又會是什麼地位呢?
想想當年初投曹營的時候,都有哪些同僚哪?陳宮已叛,荀彧、戲賢、郭嘉、任峻、李乾等已死,皆可不論。諸曹、夏侯亦靠親眷關係而得上位;毛玠已被罷免,投閒置散了,呂虔不過徐州刺史,樂進、于禁位止雜號將軍而已……
自己撐死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