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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5部分

此開始對楊德祖起了殺心……

然而在這條時間線上,楊修已遭貶謫,向曹操告密的是另一名曹植黨羽——校事丁儀丁正禮。曹操並沒有親自去檢查——終究他現在是皇帝啦,一舉一動都有人關注,甚至起居郎記錄在案,不可隨意妄行也——直接去問曹丕。曹丕隨口扯謊,說只為宮中婦人想穿絹衣,所以我裝了幾筐進來——知道父皇您一向提倡儉約,我知道自己做錯了,以後也不會再犯了。

曹操雖然提倡儉樸,終究已經貴為天子,也不跟草莽時代那般對自己高標準、嚴要求啦,既然如此,又怎麼好意思去苛責兒子呢?此事就此按下。可是誰都料想不到,事隔多日,曹操仍然記得這事兒呢,並且似有意、似無意地問起了甄氏來。

甄氏老實回答,說我跟太子都一貫秉承您的旨意,生活儉樸,平常也不做新絹衣,即東宮諸婦人,包括被逐的柴氏,也沒有誰膽敢逾越規矩——太子命人運絲綢進宮?還不是一回兩回?這是誰說的,我怎麼不知道啊?

曹操聞言,已知曹丕當面扯謊,心中便有些不喜。再扒拉兩口飯,只覺得腹脘飽脹,沒有胃口,於是放下碗箸,喝一口薄酒,問甄氏道:“適才子桓請辭太子位,汝如何看?”

甄氏伏地奏道:“婦從夫行,若夫請辭,婦有何言?唯念初于歸時,公姆慈愛、夫婦相敬、兄弟和睦,未識今日生分若此!婦嘗聞,外間有誣太子謀害子文者,此真彌天之謊、極天之冤也。一旦居位,謗便隨之,既如此,何如卸去,歸就藩國,或可免兄弟離心也……”

說著說著,不禁清淚兩行:“婦初入門時,太子弱冠,子文、子建尚幼小,徘徊膝前,婦似嫂而實姊,親密無猜。今天不假年,子文薨逝,本已椎心刺骨,而況誣為兒夫所害耶?若婦死而能清白兒夫,死亦可也——陛下明察!”

曹操輕撫甄氏的肩膀,不住口的安慰,說好啦,好啦,別哭啦,我知道子文之死跟子桓沒什麼關係,然而——“外間所傳,空穴來風,或有人慾誣子桓也。卿以為誰歟?子建歟,子盈歟?”

甄氏答道:“子建耿介,子盈聰慧,同為兄弟,安忍相害?太子不肯害子文,彼等亦不肯害太子也。此必丁儀所為……”

曹操猛地一瞪眼:“汝如何知道是丁儀奏朕?”

甄氏慌了,脫口而出:“此太子語其吏,婦偶聽聞……”

曹操追問道:“太子如何說?”

甄氏從來不會撒謊,倉促間只好實話實說:“聞太子云,丁正禮為陛下勘子文事,在在指向於吾,得非子建所使耶?吾必殺之!”說完了趕緊補充:“婦知子建,必不辦此,或丁儀妄為耳。”

曹操冷笑一聲:“汝知子建,獨不知子桓耶?!”伸手推開食案:“朕倦矣,汝可退下。”甄氏慌得話都說不清楚了,只是磕頭:“請放歸藩,以全兒夫。”曹操哼了一聲:“或如汝願。”

當然這一大套話,盧洪不可能全都偵探明白,也不可能跟復讀機似的備悉無遺轉述給是復知道。他只是說了一個大概,先是曹操談到了“車載簏絹”事;隨即曹操提起曹丕請辭太子事,甄氏既為兩個小叔子做保,又說漏了嘴,道出曹丕憎恨朱鑠,曹操因而不喜;最後甄氏磕頭請歸藩國,曹操冷哼道:“或如汝願。”

是復心說這無知婦人,不會說話就少說幾句吧,身在天家,陰謀秘計圍繞之下,你光老實孝順管蛋用啊,差點兒把老公也給摺進去了吧。聽曹操最後的話語,似果有易儲之意,茲事體大,趕緊關照盧洪,說你今天就當沒來,而這些話我也從來都沒有聽到過。

回府向是勳稟報,光說了前半段兒,是勳和桓範就都長舒一口氣,以為易儲的危機算是基本上度過去了。是複眼神一飄,乾脆就把後半段兒給嚥了——若被父親得知太子儲位不穩,必要設謀拯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