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刀,你丫是餐定了!
且說王朗有些多此一舉,那些劾奏呈上去不久,曹操便直接下發給了是勳。曹操的意思,此皆細過瑕疵耳,我不責卿,卿其勿憂;可是對於是勳來說,既然透過光明正大的途徑得知了劾奏的內容,多少總得有點兒表示吧。於是上奏,請辭中書令一職,便即閉門思過。
這也是官場上的老套路啦,國家大臣受人彈劾,只要不是明顯且徹底的誣陷之辭,總是要表一個認錯的態度的——即便罪不在我,但身為人臣而為人所疑,本身就說明了我的道德品質還未臻上乘啊,理應向國君致歉——然後國君便下詔撫慰,要其“有則改之,無則加勉”,也別關自己禁閉啦,趕緊回來上班吧。
不過是勳倒是利用這個機會,名正言順地翹了三天班,一直在家裡頭跟關靖、逄紀等人商議。最重要的問題,當然是怎樣躲過孔融之難,逄紀半開玩笑地說:“若即辭位,或可免也。”
關靖說你別傻了,以主公的身份、地位,就算曹操準了他的辭呈,也必然要給個閒職供養起來,他不可能離開安邑啊,但凡還呆在安邑城中,孔融但遭厄難,怎麼可能裝聾作啞,假裝沒聽說呢?
此事暫無良策,是勳也只好等著,看弘農、南陽的瘟疫會不會蔓延到河東來,實在不行,自己只好如逄元圖所說的裝病啦。再一個問題,此番不少中低階官吏上奏彈劾自己,只是他們個人行為,冒險撞大運呢,還是背後有人指使?是不是汝潁派要對自己動手?亦不可不防也。
關靖說就咱們的情報來源(也包括跟校事互通有無),目前還瞧不出有人指使的跡象,而且偏向汝潁派的王朗趁機示好,恰恰也說明了汝潁派與此事無涉。然而風波是否就此止息,還是會繼續發展下去,從而引發某些人的蠢蠢欲動,咱們還得仔細打聽,警醒以對。
話說是勳連歇了三天,其中曹操也下過兩回文書來撫慰,要他復起視事,是勳姿態擺足了,到第四天上,正逢宰相議事之期,也便一大早地穿戴齊整,前赴王府。
曹操瞧見是勳來了,朝他微笑頷首,隨即面容一整,詢問群臣,說你們今兒個有什麼議題啊?目前洪州和朔州都還沒有戰報傳來,若無大事,散之可也。毛玠當即挺起腰來,手捧笏版,朝向曹操:“曾二狗之案,今已審斷,請大王令。”
曹操說你們是怎麼斷的哪?毛玠便道:“察曾二狗在壺口山草菅人命,工役前後死者不下千數,乃致此番變亂,罪在不赦,當斬。”曹操瞟一眼是勳,是勳微眯雙眼,半垂著頭,根本無動於衷。於是首肯:“從卿所斷。”
解決了一樁事情,荀攸便奏:“禮部祭享司郎中段瑕,有事啟奏。”
雖說是宰相會商,但某些特殊時期,某些重要議題,也必須由相關部門的官吏出席,向國君和宰相奏稟詳細情況,所以有郎中透過荀攸啟奏,也是挺正常的事情。問題祭享司有什麼大事要奏了?眾人盡皆納悶兒,這不年不節的,也無祭祀,有什麼事情一定要放到朝會上來說啊?
曹操點點頭:“既公達言及,便可召來。”
那位郎中段瑕,是早就等在大堂之外的。聽得傳喚。便即俯首疾趨而入。他來到曹操面前。先拜倒行禮,隨即起身,手捧笏版,開始陳述。
是勳略略抬眼,瞟一眼此人,就見他年約三旬,身量不高但體格魁偉,一張大方臉。頜下鬍鬚濃密,乍瞧上去不似文臣,倒象是位武將。是勳是見過其人的,想當日初定科舉,因為報考者甚多,出乎意料之外,因此幾位主考被迫門生、故吏齊上陣,還從太學裡臨時揪了一批學生過來幫忙,這位段瑕乃陳群的門客也,亦得參與——是勳隱約記得。是著考卷的初審,便為此人所定。
才半年不見。這傢伙竟然混到八百石的祭享司郎中啦,看起來陳長文挺重視這小子嘛——他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