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許為官,資供必足。”
任嘏輕輕嘆了口氣,答道:“一則,先生年事已高,恐不堪跋涉山水;二則,先生以傳經為願,雅不願為官。”
是勳笑道:“任兄差矣。先生之學,盛於天下,奈何不為朝廷所重。若得入許,使於太學就講,經可大傳,何必眷戀桑梓,蜷曲於高密一隅呢?”
任嘏苦笑道:“太學宣講,如何有我鄭學的位置?”
是勳一步一步切入正題:“吾聞朝廷東歸,五經博士十不存一,若能趁此良機,使朝廷接納古文經學,置博士、入太學,弘揚先生之所教,豈非至善者乎?”
任嘏拱一拱手:“孫兄宏志,任嘏佩服。然而說易行難,此事……”是勳追問道:“固然說易行難,然不行終無所得。不知鄭門弟子之中,可有人試行此事否?”
任嘏好奇地瞟了他一眼:“吾等實無此能。未知孫兄何如?”是勳胸有成竹地淡淡一笑:“我能。”(未完待續。。)
ps: 今天第二更。
第十九章、訓詁之師
是勳開口就說“我能”,倒嚇了任嘏一跳,當下緊盯著是勳的眼睛:“得無戲言乎?”是勳輕輕搖頭:“吾從孫公祐學,亦鄭門之再傳也,安敢戲言?先生若能入許為官,則兄等亦可入為博士,傳經傳、興鄭學,流芳千古。”
任嘏還是不大信:“卻不聞三公九卿,有姓孫者也。”除非你是啥高官的子侄啦,才可能有這種能量。是勳故作神秘地一笑:“欲於天子前進言,何必三公九卿?侍郎、議郎、中郎、諫議大夫等,兄都能知其名姓麼?”我就是當議郎的時候跟皇帝敲定的這事兒啊。
任嘏不淡定了,匆忙拱一拱手:“茲事體大,嘏無能為也,孫兄請稍坐片刻,某去請幾位師兄過來。”
是勳心說你趕緊去請,就不知道你那些師兄當中,有沒有我聽說過的人哪。
任嘏匆匆忙忙出去了,時候不大,匆匆領進幾個人來,先後報名,果然就有數位名人在內——
一個是山陽郗慮,字鴻豫,後仕漢為御史大夫。他曾經與華歆一起奉命,入宮去收捕伏皇后,獻帝質問郗慮:“郗公,天下寧有是邪!”想不到天下還會有這種事兒,當著皇帝的面把皇后給拖走!
一個是魯國劉琰,字威碩,後從劉備為蜀漢車騎將軍。其妻胡氏曾經入宮,被太后留住了一個月,劉琰懷疑胡氏與後主私通,就命部下小兵抄著鞋底子去搧老婆的臉。胡氏上告,後主震怒,遂以“卒非撾妻之人。面非受履之地”的判詞。將劉琰斬首棄市。
一個是南陽許慈。字仁篤,同樣仕蜀為大長秋。他是蜀中少有的幾位學問家之一,深受劉備優禮,但沒什麼過人的長處和特殊的事蹟。
是勳唯一確定不了的,是一位清河王經。歷史上有個著名的王經,字彥緯,也是清河人,曾經擔任曹魏的雍州刺史。被姜維在洮水上殺得大敗,其後入朝為司隸校尉、尚書,曹髦被弒以後,遂為司馬昭所殺。可是掐指算算,那是六十多年以後的事兒了,就算眼前這小年輕真能活到**十歲,但據說他死的時候老孃還在——我靠,百歲人瑞啊!這真的可能嗎?
還有幾位鄭門弟子,是勳就連名字都沒聽說過了。當下眾人互相施禮,一起坐下。把棚子給擠得滿滿的。年長的郗慮首先開口,直截了當地問是勳:“孫汶之名。不聞於世,而慮見尊兄氣概非凡,有名士氣——得非假託乎?”
是勳心說我有什麼氣概了……不過也可能這幾年當官兒,那風度就跟普通白身不盡相同,這位郗鴻豫先生倒真是目光如炬啊。既然對方點出來了,自己也不好再裝,乾脆實話實說:“不敢相瞞,區區營陵是勳,如今在許任少府丞之職。”
劉琰“呀”了一聲:“得非襄陽難宋仲子的是宏輔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