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趕上曹操來攻壽春,秦宜祿早早地就命妻子熄了燈,藏在屋中不可出聲兒,他自己搬張凳子,趴在圍牆上觀望風色。他也是跟隨呂布打老了仗的傢伙,瞧著瞧著,就瞧出不對來了——曹軍雖然中伏,但袁軍的指揮也太過混亂了,這仗打下去,究竟誰勝誰負,殊難預料啊。
可是有一點,只有戰敗一方的將領,才會鑽狗洞逃進自己家裡來躲藏哪。所以聽得是勳的動靜,他便讓妻子秉了燭,吸引對方的注意,自己繞至其後,狠狠一棍打翻,然後捆綁起來。在他想來,不管誰勝誰負,明日自己將此敗將一獻,必有出仕的機會,籌劃到快樂處,竟然大半夜的讓妻子熱上酒來,喝得酩酊大醉,倒頭便睡。
其後杜氏去給是勳送水,秦宜祿是並不知道的。
第二天早上,秦宜祿直睡到日上三杆才始酒醒,當下起得身來,梳洗畢了,便手提長刀,待去押解是勳。杜氏不合在旁邊問了一句:“押了此人去獻給袁公,便可得官做麼?”秦宜祿“嘿嘿”笑道:“也未必是去解與袁公。”杜氏就問啊:“他說乃是朝廷之吏,若不解與袁公,還解與誰?”
秦宜祿剛想解釋,說既然這敗將是曹操的人,那我確實是要把他去獻給袁術,可是他本來就不傻,聽了老婆這幾句話,突然長了個心眼兒,忙放下刀,說你好好在家待著,我先出去探聽一下風色再說。出了門不遠,便見一隊士兵巡街而過,瞧裝扮卻不似袁軍。秦宜祿這下不禁脊背上冷汗直冒,當下又潛行了幾條街,到處尋摸,終於被他見到幾面大旗——這卻似曹軍的旗號!
秦宜祿逃跑一般返回家中,尋杜氏商議。杜氏婦人,毫無主意,只是急得要哭,說:“早知如此,他半夜向我哀懇,我放了他便好了。”秦宜祿聽這話不對,忙問:“汝何時去見過那人?”杜氏不敢隱瞞,便將送水之事備悉說了,秦宜祿眼中掠過一道陰影:“罷了,罷了,這份功勞不要也罷,乾脆一刀殺了,以絕後患!”
杜氏一把扳住丈夫的胳膊:“不可!”她倒不是有多良善,不願丈夫殺人——秦宜祿也是曾經為將之人,那殺的人還少嗎?——只是害怕殺人後無處埋屍,終將為人所窺破。秦宜祿思前想後,說那乾脆這樣,我去問問此人究竟姓甚名誰,若是無名下將,殺便殺了,外巷還有屍體未及清理,倒時候拖出去一拋,誰知道是我動的手?若是有名之將麼……
是勳是宏輔,倒還真算曹操麾下有名之將……之吏,所以秦宜祿聽了他的名字,便別起心思,心說這般文官最重名聲,最守承諾,我只須逼得他立誓,他便不能再怨懟於我,而我再趁機投在其門下為客——是勳為朝中千石之吏,又深得曹操寵信,若得而為客,我前途也可無量啊!
他當然想不到,那是勳就不是真正意義上計程車大夫,且又不信鬼神,這一夜的擔驚受怕、綁縛寒冷,他心中早將秦宜祿恨入骨髓。發毒誓對是勳來說,那是一點兒約束效果也沒有啊!(未完待續。。)
第十三章、殺夫獻妻
秦宜祿為是勳包紮好了傷口,是勳想要站起身來,卻覺得四肢皆軟,而且腦後又開始陣陣疼痛。他伸手解開纓結,摘下頭盔,伸手一摸,還好,應該沒有流血——心說秦宜祿你好狠哪!你老婆這麼漂亮,怕有亂兵、宵小潛入家中,必要先綁上再作區處,這我可以理解,但你本就有刀,只要提了刀過來,難道我敢跟你放對嗎?幹嘛要這麼狠打我一棒?我就是靠動腦筋混飯吃的,要是被你打出個腦震盪來可怎麼辦?此仇不報,枉為人也!
他就沒想到,自己穿著滿身的甲冑,秦宜祿知道你武藝有多高啊?不打悶棍改使刀?要是萬一戰之不下,全家都要遭難哪!
當下秦宜祿見是勳摸摸後腦,心知不妙,趕緊搶先道歉,說我只當是潛入家中的亂兵,不知道是是少府,夜間多有不恭,還請主公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