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小吏一梁。也總共才三級——是勳瞧著對方貌似是戴的二梁冠,也就是說。比自己官兒大,起碼是個大縣的縣令。
既然如此,按照規矩,是勳就得先上前去見禮。反正對方也是官兒,不見得還沒開口就會要了自己的性命。所以他大著膽子,邁前兩步,拱手道:“下官為兗州從事是勳,請教貴官尊諱?”
對方見他靠近,也急忙跳下車來,還了一禮:“章陵太守黃射。”
“原來是黃府君,”是勳心說黃祖的兒子跑這兒幹嘛來了,“不知黃府君率軍到此,有何公幹啊?”
黃射撇一撇嘴,回答道:“聽聞村內有周直、萬億等人,皆地方上的刁民也,嘯聚為盜,蹂躪鄉里,故而特來剿捕。”
是勳淡淡一笑,反駁說:“按律,二千石捕盜不出其界。不知這裡是汝南呢,還是章陵呢?”你章陵太守跑汝南來逮人,跟地方官打過招呼沒有?你丫越界了知不知道?!
黃射冷笑道:“此亦不關兗州之事。”你誰啊?你一兗州的州吏,又不是豫州的州吏,用得著你來出頭嗎?
是勳本來想說兗、豫一體,豫州之事便是兗州之事的,但是轉念一想,這話好說不好聽啊,自己剛才還在按漢朝的舊律責備黃射不該跨境追捕呢,怎能眨眼間就換了軍閥腔呢?於是他略一沉吟,便義正辭言地回答道:“勳負監核之任,雖非本州,既見非法,安能不言?”我是刺史屬吏,擱後世算紀檢委的,就算不是轄區內的違法犯罪行為,既然見著了,又怎能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他這話不合法律,但是合乎人情,黃射一時間就不知道該怎麼反駁才好。於是頓了一頓,突然問:“卿是兗州之吏,到豫州來何干?”是勳回答說是奉命去荊州見劉表,途經此處。黃射皺著眉頭瞥了他一眼:“卿為兗州從事,以何為證?”
是勳伸手從腰間把自己的印綬——銅印黃綬——就揚了一揚。黃射撇嘴:“宇內喪亂,失印者比比皆是也。”誰知道那是不是你從哪兒臨時撿到的啊?
是勳心說唉,你這是耍無賴啊,咱不帶這樣的。於是轉過身去,問從人索要曹操寫給劉表的書信——但是黃射一擺手:“不必了。”
黃射說:“吾嘗聞:‘北海是勳,東萊太史,雖青有材,行兗而止。’謂是宏輔關東名士也,雅擅詩賦,卿能為詩,便見其真。”
是勳心說啊呀,這傢伙原來是想考較老子哪。你說啥?“北海是勳,東萊太史,雖青有材,行兗而止。”這民諺老子倒從來沒有聽過,竟然把我跟太史慈文武並列,共稱為青州出身的名士,聽上去挺讓人飄飄然的哪。當下就不禁面露微笑,朝黃射一拱手:“請府君出題”。
黃射伸出食指虛指了一下是勳,又轉過來指指自己:“便以你我二人為題可也。”我靠,是勳心說,你丫這算是蝦米狗屁題目?虛而又虛的,讓我可怎麼作詩才是?(未完待續。。)
第九章、煮豆燃萁
黃射要是勳以“你我二人為題”,作一首詩出來。這題目就挺詭異,你說範圍大吧,確實不小,既可以解釋為“同輩”、“同儕”、“同僚”,甚至也可以直接解釋為“人”。可是是勳知道,自己要真把題目往大里擴,那是很難過關的,總得想個更合襯的解釋才行。
而且話又說回來了,光把題目解好了也不成啊,你還得抄詩啊。黃射是啥人了?他老爹黃祖,演義中給人的印象就一大老粗,然而真要考究起來,那也是名門大戶出身啊——他們安陸黃氏,就先後出過和帝朝的尚書令黃香、桓帝朝的太尉黃瓊和靈帝朝的太尉黃琬三代名臣。當然啦,世家子弟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