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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車為藉口婉拒了。是寬問他:“難道在樂浪,士人也不乘車的麼?”是勳先不回答,卻問:“三兄可曾去過幽州?”是寬輕輕搖頭:“我當日離家,先往雒陽,再下荊州,並未北行。”是勳心說“沒去過就好”,這才回答他:“偏僻之地,少有道路,車行不便,是以都慣騎馬,而不慣乘車。”

“原來如此,”是寬竟然信了,“怪不得幽、並、涼三州的騎士雄於天下,想是都慣騎馬之故。”

是勳心說既然就剩咱們倆了(當然還有很多僕從,但不可計算在內),那旅途漫漫,不聊天是不可能的,與其等你提到詩歌,不如我先找點兒別的話題吧。開口就問:“不知三兄前赴雒陽之時,可曾遭逢董賊進京?”

是寬點一點頭:“董賊當日進京,所部關西兵馬豈止十萬,每日都有數千開入城中……”是勳心說那是董卓耍的詭計,把那幾千人馬黑夜裡潛出城去,大白天的再開進來,這招連袁紹都給瞞住了,你當然就更瞧不破啦。只聽是寬又說:“是故京中人心惶惶,士庶遁逃者日以千計,為兄便在董賊進京的第三日,與幾位友人一起離開的……”

是勳不等他說完,趕緊追問:“願聞其詳。”

他揪住是寬描述中的每一個細節,都將前因後果詳細探問。作為“八卦之王”,他套話的技巧當世罕有其比,乍聽著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談論得非常熱烈,其實是寬說的都是乾貨,是勳嘴裡全是虛言。是寬只以為這個小從弟經歷少、見識淺,所以拼命打聽自己的所歷所見,而他本人對於那一段經歷也是感慨頗深,所以話匣子一開啟了就滔滔不絕,貌似把詩歌的事兒徹底拋去了腦後。

一連好幾天,光聽著是寬在那兒揹回憶錄了,而且在是勳的追問下,進度極其緩慢,一直等到了郯縣城下,他這兒才剛進入漢壽,才剛遇見荊州刺史王叡呢。一行人前呼後擁地進了郯縣城,是勳抹抹額頭上的熱汗,心說好辛苦,好不容易又熬過了一天。

兄弟二人前往曹府拜謁,時候不大,便有從人領入廳堂。只聽痰嗽一聲,一人從屏風後面踱出,是勳抬頭一望——耶,原來這個便是曹豹麼?

第四章、詩歌免談

據說正常人的大腦可以記住相當多的資料,但是如果不經常加以提取也即複習的話,很多內容會被認為是無用資料而遭到刪除,或者沉入不易檢索的潛意識當中。

是勳在前一世,出於個人喜好,是經常會複習某些古詩詞的,比方說《陶淵明詩選》、《三曹詩選》那幾本兒書,就長年盤踞他書架中與臉齊高,平常一瞟眼就能望得見,一伸手就抽得出的黃金位置。但是來到此世以後,他就再沒有機會透過閱讀來複習那些詩作了……當然啦,這時候陶潛還沒有出生,而且說不定三曹裡面也只生了倆,而且他們的大部分作品還都沒有被創作出來,更別說集結成冊啦。

還在樂浪氏家為奴的時候,他只是偶爾在夜深人靜、悠閒無事之際,在內心吟詠其中的某些篇章,直到打定主意冒名頂替、李代桃僵,才開始有目的地複習甚至是編改。非常可惜,很多資訊因為沒有及時提取,都已經化為碎片散佚在意識的虛空當中了,他還能夠背誦的詩篇,還不及穿越前的三分之一,並且常有遺漏和破損。

所以他抄詩都是有預先計劃的,絕不可能臨時因應某些情境,張口就來。很多穿越文的作者本身就缺乏古詩詞的常識,偶爾自作一首就平仄不合甚至連韻都不押,卻偏要讓筆下的主人公成噸成噸地抄詩,並且貌似每一篇都能符合情境地信手拈出,就跟大腦裡裝著個做詩機搜尋引擎似的……是勳自認沒有那種無節操的特異功能。

所以今天聽是寬說要跟他論詩,他就腦仁兒疼,當即把這位是家三兄列入拒絕往來戶的首選名單。可是人在江湖飄,哪能不挨刀?就目前這種環境下、形勢下,他不可能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