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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1部分

,必罹異日之憂——安有作壁上觀,使天擇卿君之理?此非宏輔素日之所為也。”你並不是一個隨波逐流的人啊,怎麼能夠讓老天爺來幫忙挑選未來的主君呢?

說到這兒。話鋒突然一轉:“宏輔,卿其為曹氏謀。而乃不身謀耶?”你就光為曹家考慮了,為什麼不為自己的前途好好考慮考慮?

是勳聽了這話,猛的一驚,忍不住就抬起頭來,仔細觀察曹宏的表情。就見曹宏微微一笑,把聲音再度壓低:“我家自平陽相國(曹參)以來,世為漢臣,今將代劉者,實非其裔,乃閹宦後也,豈不可笑?今吾兄弟無後,正脈將絕,而螟蛉繼之,即得寶位,於我何所加耶?”說到了,曹操那一支不過是螟蛉養子,不是我曹家的正根兒,他們家人當不當皇帝,對於我來說,又有什麼關係?

“吾兄弟無後,所留一脈,今從是氏,乃欲卿之奮揚耳。卿獨不為是氏計,而為曹氏計,甚無謂也。”我們正根兒曹家就光留下一個閨女兒,如今跟了你了,她能不能得著幸福,全都維繫在你的身上。但你偏偏不為自家考慮,卻要去考慮曹操的曹家,有意思嗎?我能高興嗎?

說完這些話,老頭兒站起身來:“吾倦矣,宏輔其思。”你好好琢磨琢磨我的話吧。隨即把是勳單獨撂下,自己甩著大袖子顫巍巍地離開,去洗洗睡了。

是勳忍不住雙手一攤,長嘆一聲:“噫,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我跟你們這種小人就說不到一塊兒去啊……

他就此在郯縣城外定居下來。然而曹宏終究並非是勳同族之親,他要是住在曹氏莊院,是為寄居,與其身份不附。好在曹仲恢積年老吏,即便卸任多年,在海州仍然手眼通天,從中牽線,乃使是勳半價購得了附近的莊院一座,兩家相距僅僅數里而已——比之大一些的村莊,也就村頭走到村尾。其它購置田產,勾通與各地莊院、作坊的聯絡,自有魚他負責,是勳乃可高臥,日以讀書、娛兒為樂。

同時是家情報網的新中心,也很快轉移到了郯縣,關士起仍然負責其事。僅僅半個多月以後,便有兩樁重大訊息傳來:

其一,曹操於安邑城北,涑水岸邊,規劃奠基,打算起造一座高臺,名字也擬好了,就叫銅雀臺。是勳聞信,不禁哂笑——想不到都邑雖改,而此臺仍成,這是不是說明曹操驕心漸起,奢心並長啊。他忍不住就低聲吟誦道:“攬二喬於東南兮,樂朝夕之與共……”可憐,曹子建好好一篇《銅雀臺賦》,他如今尚能背誦的,卻只有這演義上硬塞進去的兩句了……

再想想自己此番歸鄉,一避孔融可能遭戮,二避曹氏諸子爭嗣,如今算起來還有三避也,那就是躲避銅雀臺的落成。在原本歷史上,曹操召諸子臺上,使各為賦,野史還有說召集文臣武將,宴飲、比武為樂的,這要是身在安邑,萬一也被曹操叫過去,不請我喝酒,倒要我也做篇賦來看,那可怎生是好?!

老子閃得倒真是及時。只是以這年月的工程速度,究竟哪年哪月才能修完啊?可千萬別一拖一兩年,偏偏等我返回安邑方始竣工……

第二個訊息,鄭渾當日返回雒陽,便即嚴刑逼審魏諷、任覽,命其承認構陷國家大臣,及誹謗魏王之罪,並且要求供出同謀來。魏子京嘴巴是真硬,任你諸刑具備,全身上下無一塊完肉,就是死不認賬。好在那任覽是個軟骨頭,任憑鄭文公搓扁捏圓,不但安什麼罪名就招什麼罪名,並且還把包括劉偉、張泉等朋友們全都給攀扯出來了。

鄭渾便即上奏朝廷——他膽子還不夠大,扯出來的不多,也就一百來個,而且沒什麼重量級人物——御史大夫郗慮不敢自專,乃移文曹操。曹操大怒,即發旨將陳禕、魏諷、任覽等盡皆斬首棄市。至於他們那些“同黨”,有後臺的倖免於死,或流放或苦役,沒有後臺的亦一律處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