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投柳子剛。樂浪有浿水與大陸相隔,易守難攻,而幽州軍之勢已竭,吾若為是勳,必不急追也,乃可徐圖生聚,南收三韓,東取濊貊,即難再歸遼東,亦可自王也。”不如干脆丟了遼東,去做半島之王。
公孫度說這雖然是上策,卻也有兩大風險:“其一,恐柳毅反僕為主,須警惕之;其二,慎勿外洩,若是勳阻汝南途,則必不可往矣。”第一點,你要警惕實權派柳毅把你架空,甚而弒主自立——柳子剛這個人我是瞭解的,他能力比陽儀來得強,但忠誠度不如陽儀,加上久放在外,恐怕會起異心。第二點,倘如南下的計劃被是勳預先料到,派兵守住各處險隘,估計你就過不去啦。
所以公孫康在得知首山之敗的訊息以後,便已然拿定了棄城而走的主意,即刻為父親發喪,以確定自己遼東之主的地位。在接待諸葛亮的時候,他故作猶豫不決,其目的就是想麻痺幽州軍,不疑心他有逃走之意。至於真的召叢集臣商議,公孫康是想分辨一下,誰人肝膽已破,一心求降,難堪大用——這路貨色,我跑路的時候就不帶了,以防他們拖我的後退,更須防他們一時驚怕,向是勳洩露了我的行蹤。
結果張敞、王建等群臣全都表示當降,只有陽儀拿不定主意,並未發表任何意見,還有韓耀堅決要求先守城試試。於是公孫康會後便秘密召見陽儀,說你趕緊做好撤離的準備,那票混蛋我一個都不帶,讓他們自向曹家去求富貴吧,只有公量和之昱,確為股肱忠臣,我是一定要帶你們一起走的。
可是公孫康沒有想到,逄紀和諸葛亮都是見微知著的智謀之士,從他為老爹發喪這一個小細節,就把他全盤計劃給猜了個**不離十。因此是勳急忙派秦誼等統率數支烏丸騎兵,匆匆東進,佈散於大梁水以南,以搜尋公孫康的行跡。
遼東地方開發較晚,四分之三的人口和耕地都集中在從襄平到汶縣之間,也就是後世所謂的“遼河平原”內。郡東多為丘陵,並且密林連綿不絕,唯一可通樂浪的道路,乃是從大梁水中游迤邐而南,經西安平而至番汗。番汗縣南方就是兩郡的天然邊界浿水,也即後世的清川江,過了浿水,那就是樂浪地界啦。
所以是勳先派騎兵去封堵住了這條道路,則公孫康勢將再無計南下也。
果不其然,諸葛亮返回首山山麓的當日晚間。公孫康、公孫度兄弟便帶著陽儀、韓耀和家眷、奴僕、親信部曲共千餘人。盡載府庫之財。悄悄地出了襄平東門,沿著大梁水向東而去。韓耀是臨時被從家裡給扯過來的——反正他在襄平為吏不久,也沒啥親眷、東西可帶——一開始還以為公孫康召他開會,商議守城之策呢,沒想到直接被按在馬背上,跟著大隊就出了城了。
左右瞧瞧,這隊伍裡不全是當兵的,倒有四成都是士人和僕役。韓耀當即就明白了——這不是要去偷襲幽州軍,或者援救公孫模啊,這是要跑啊!趕緊打馬追上陽儀,低聲問他:“公子攜我等將何往耶?”
陽儀輕輕瞪了韓耀一眼:“先主既歿,喪事已發,則宗賜公子即吾主也,勿再以‘公子’二字名之。吾等今將南下樂浪,以投柳子剛。”
韓耀聞言大驚,急忙勸告陽儀:“不可!遼東被兵,而柳毅按兵不動。必有異心也。況彼與陽公素來不睦,若往相投。陽公其危矣!”
陽儀心說柳毅不來救援襄平,倒真不是他的責任,是我一直壓著不讓他來,如今想起來,真是懊悔莫及啊。不過韓耀說得對,我跟那傢伙素有矛盾,尤其經過放他外郡和阻其北援等事,他肯定更是恨我入骨啊。如今他在樂浪,根基已固,我就算有公子……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