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正不必如此繁複。可即申朝命,使袁氏兄弟入許對質,彼必不肯來,則並伐之可也。”他的策略更乾脆。而且堂堂正正。比郭嘉顯得光明正大得多。你們不是互相攻訐對方反叛嗎?不是都想讓朝廷承認自家的繼承權嗎?那好,你們就都入朝來說說清楚。若不敢來,即為抗命,大軍就此殺去,誰都說不出什麼話來。
是勳心說你更狠,真當袁氏如無物也。其實他應該順著郭、荀二人的話頭去應聲附和的,可是實在有點兒擔心,忍不住就要潑涼水——“袁氏故不足慮也。然彼東聯烏丸,若即召烏丸兵相助。恐朝廷不易平也。”就算袁家那幾個小子都不成器,袁軍也皆喪膽,你還得防著他們找外援啊,烏丸騎兵驍勇,曹家目前的騎兵數量還不足,想要戰而勝之,未為易也。
曹操聞言,也不禁點頭:“此確實不可不慮也。”
荀攸笑道:“此易為爾。袁譚久出於外,袁本初廢長之心,人皆知之,是譚不可繼明矣。而譚訴尚弒父,事雖未明,袁尚處嫌疑之地,其年又幼,亦不堪為嗣也。本初尚有中子,朝廷何不允其為繼?則袁氏必分,而烏丸未必來援也。”
是勳不禁眼前一亮——我靠,竟然還有這麼一招啊!
荀攸的意思,袁譚這個繼承人位置早就不穩啦,是個人都知道袁紹想要廢長立幼,所以朝廷不能承認他,更不能幫助他。袁尚呢?他本來就是小兒子(老三),又加上在老爹去世的問題上說不大清楚,自然也不能做繼承人。可是袁家不還有個老二嗎?咱們要是把老二袁熙給拱出來,認他為袁家之主,袁譚、袁尚當然不服啦,高幹卻未必不服,而袁譚、袁尚兩個要是當不成明正言順的袁氏之主,也未必就能說動烏丸相助啊。
眾人紛紛表示贊同,曹操沉吟少頃,開口問道:“吾聞袁熙輕祿位而愛兄弟,若朝廷遣使往,彼不敢從,奈何?”袁熙這人沒啥野心,而且跟他哥哥、兄弟都不同,比較友愛,萬一他不肯當這個繼承人,那再好的計策,不都要落空了嗎?
是勳雙眉一皺,突然想起一事來,拱手告罪:“請丞相允勳密問奉孝二事。”我要私下跟郭嘉打聽點兒情報,請你點頭。曹操有些疑惑,但最終還是首肯了,說你去問吧。
是勳把郭嘉扯到一邊,低聲問道:“聞袁熙據漁陽雍奴、泉州及廣陽安次,共三縣也。以奉孝之所知,其三縣之政,實執於誰?”
郭嘉微微吃了一驚,心說這個情報知道的人很少,你又是從哪兒打聽來的?既然曹操已經點過了頭,他也就只好實言相告:“漁陽人王松。”是勳忍不住就得意地一挑眉毛,繼續再問:“有涿人劉子棄,奉孝知之乎?”他是得意了,郭嘉的眉頭可皺得更緊:“正在王松幕中——宏輔何以知之?”
是勳心說我從哪兒知道的?當然是從史書上讀到的啦。不過麼,瞧郭奉孝這眼神挺嚇人的,想想也是,他一搞情報工作的,得到某些隱秘的材料,恐怕除了曹操以外誰都沒告訴過,結果被個不相干之人一語道破,換了誰也會驚訝甚至是膽寒啊。不成,我得找個藉口,把事兒給糊弄過去,別讓郭嘉誤以為我想插手情報工作——光插手情報工作也就罷了,而且自家還秘藏情報,不肯彙報給曹操知道,這罪過可大了去啦!
眼珠一轉,隨口敷衍道:“此許子遠昔日所言耳。”是當年許攸跟隨袁紹,才逃去幽州那會兒,他不是跑來請成嗎?我就跟他打問了一下幽州的情況,偶爾聽到的——“時已久遠,未審目下境況如何,故相詢之。”但那也是一年多以前的事兒啦,我不知道現在是不是情況仍然相同,所以要找你問問。
郭嘉似信非信,繼續斜眼瞟著是勳。然而是勳那點兒小心思,又怎麼可能讓他瞧出來,當下微微一笑,趕緊轉過頭去稟報曹操:“主公無憂,勳保袁熙必不駁朝廷之詔也。”
是勳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