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個大致過程和結果也就夠了,然而是勳最擅舌辯,一言一語都可能有其深意,輕易還未必能聽得到,所以曹操挺感興趣,就吩咐人,你們把經過詳細報來,尤其是是宏輔所言,一句都不可遺漏。
下人報過來第一部分,說到是勳一口咬定吳質無罪,曹昂就起急啊,心說姑婿你不要瞧著有我給撐腰,就乾脆不講理啊,這叫我怎麼跟老爹面前交待?反倒是曹操安慰兒子:“稍安毋躁,且待後語。”大庭廣眾之下,是宏輔敢那麼不講理?以他慣常的行事風格來看,不致如此啊,他一定是挖了陷阱,等著埋人呢。
第二部分報過來,說到趙達背誦法律條文,曹操瞧著直皺眉頭,伸手在那幾行字上來回摩挲,也不知道心裡在想些什麼。接著送過來是勳的反駁,然後是一段段的長篇大論,曹昂高興了:“吾固知姑婿必有以說也!”曹操卻繼續緊鎖雙眉,沉吟不語。
等到最終結果報上來,曹昂徹底舒了一口氣,轉頭去瞧老爹。就見曹操突然間一挑眉毛,冷笑道:“不期竟入宏輔彀中矣!”我上了是勳的圈套啦!曹操那是多敏銳的人啊,可能一時遭到矇蔽,但等事情完了,他卻是第一個想明白的——整個兒吳質案件,就是早有謀劃的一個大陷阱!(未完待續。。)
第三十一章、不可遽廢
吳質當庭釋放,是勳將其接回自家,使與戴氏夫人相見,不勝唏噓。完了是勳就跟吳質說,你這回幫了我大忙啦,我必有以報也——你是願意留在朝中呢,還是入仕相府呢,要不外放做個郡丞、郡尉啥的,我都可以想辦法給安排。
然而吳質卻搖頭,表情誠摯地說道:“質本單家,鄉中為繳,若非是公引拔,安有今日?是故以此相報是公之大恩也。吾欲仍歸廣衍……”
吳質覺得,赤手空拳自己打出一片天下,把個原本靠近胡虜,導致田地荒蕪、人口稀少的縣給發展起來,是一件很有意義也很具挑戰性的事情,況且是勳讓他跟鮮卑互市,如今也確定了這條策略可以大張旗鼓地去搞,那前途是一片光明啊——“比及三年,必使廣衍不輸於畿縣也!”
而且吳質說了,他剛跟是魏他們搭上線,結果縣長做了還不到半年就突然離職,拓拔部會怎麼看待這件事?倘若因此而心生疑忌,就此離心離德,那便有悖是勳的本意了。是勳因而就問啊,你被校事捕拿之事,鮮卑那裡知道不知道?吳質說流言是肯定會有所聽聞的,但他在被捕之時,曾經關照過縣丞,說我此去有是司直作保,必然無事,你對外只說我是入京述職便可——
“只須質返回廣衍,則流言自息,是魏等再無疑心矣。”
是勳聽了這話挺感動——這小傢伙是一門心思抱自己的大腿啦,他的政治嗅覺實在敏銳得令人髮指啊!轉念想想也是,出身單家。能在門閥世家捲土重來的魏文帝朝當到振威將軍、假節鉞都督河北的高官。除了吳季重還有誰人?那就是多年報曹丕大腿的回報啊。倘若不是比曹丕晚掛了幾年。估計死後的尊榮還會更高。
史書上評價吳質“放誕不羈,怙威肆行”,就是勳目前還瞧不大出來,或許等吳質官兒做得高了,才會露出豺狼尾巴。然而也說不準,那是世家門閥對單家出身的吳季重的汙衊——因為大靠山魏文帝比他先掛嘛,不是還特意諡了他一個“醜侯”嗎?要等司馬昭掌權的正元年間,估計才瞧在他曾跟自家老爹齊名的份兒上。給改諡了“威侯”。
想到這兒,文帝四友除了陳群、司馬懿、吳質,還有一個朱鑠啊,估計也是政爭的高手,不知道現在在哪兒了?
當晚是勳設宴為吳質壓驚,關靖、諸葛亮、郭淮等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