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臺,卻見方才說要看風景的“師傅”睡著了。
不,不像是睡著,倒像是——
沉冷的眸眯起。
他放下手中的咖啡杯,有樣學樣的也盤腿坐在地上,望著對面的心美。
閉著眼的心美感覺上像是睡著了,不過嬌小的身軀依舊挺直的端坐著,鼻息間的呼吸看來也均勻有致,沒有打呼的跡象。
研究了一下,如清立刻判斷這是某種打坐之類的靜修方式。
微風輕拂而來,他甚至注意到心美的身軀也隨著微風輕輕擺動,像一片微微顫動的葉子,也像空中飄飛的柳絮。
不自覺地,他也屏住氣息,怕驚動了她。
不知道她知不知道他就坐在她的對面?
不過他倒是第一次這樣專注的看著一個女人,轉不開眼睛。
那雙大大的鳳眼閉著,他才注意到她有一雙秀氣的眉。
真不知道他和杜仲當初怎會錯認她是男兒身?
挺直的鼻有些可愛的微翹,看來就是調皮的個性,粉唇有著愛笑的線條……這張小臉一看就是那種長不大又愛玩的小孩子。
小孩子……
沒來由地,那雙冷沉的眸子閃出了一絲笑意。
是了這個童心美和平常人不同,她有一顆孩子的心。
只有小孩子才會天真的以為他沒有殺傷力,在他面前想說什麼就說什麼,一點也不畏懼,也不計較他無禮放肆的態度。
童心美……的確是適合她的好名字。
他忽然好希望眼前的女人睜開眼,像他一樣這麼專注的望著他,用那雙清清澈澈的孩子般的眼睛。
許久,許久,那雙眸子終於如他所願的睜開。
看他坐在對面,她好像一點也不訝異。
“你在做什麼?”他縱容自己望進她深幽的眼底。
“打坐。”沉靜的感覺盈滿心間,心美舒服的深吸口氣。
果然沒錯這片好風景就像她想像的那樣很適合打坐。
“你不怕有人趁你打坐的時候偷襲你?”他方才還注意到她愛笑的兩片粉唇很適合親吻。
“你在地獄長大的?”心美莞爾,渾然不知那雙冷眸中的認真。
他淡淡的答:“人間。”
“那肯定是人間煉獄,才有這麼嚴重的被害妄想症。”
“人間煉獄?被害妄想症?”俊冷的面孔竟然浮出微笑,“好像有點對起碼鄒家的每個人應該都會投你一票。”
心美一怔。
那笑容……明明充滿譏諷,卻像融雪的春陽似的……
怪極了這個怪怪的鄒如清竟然會有這樣媲美暖陽的笑容?!比杜仲還要像陽光?!
“打坐的時候你都在想什麼?”如清愈問愈多,愈來愈想了解這個女人。
怎麼回事?他向來只對女人的身體有興趣,腦袋裡面裝什麼他根本不在乎的。
“有人說什麼也不想,可是我想很多。”體內沉靜的感覺讓心美的嘴角不由自主的微揚,“每一個念頭飄起來的時候,我就牢牢的捉住它,審視內心的世界,藉此瞭解自己,也瞭解更深的人性。”
瞭解自己,瞭解更深的人性……
不知道她想不想了解他……
看著那雙明眸反映出的自己,清清澈澈的,幾乎讓如清轉不開眼。
如果可以看著這雙眸一生一世——
“……有沒有人說過你有一雙好美的眼睛?”他不自覺地低沉開口。
“什麼?!”心美心跳漏一拍。
這樣的臺詞聽起來好熟悉,像小說裡的男主角勾引女主角時會說的那種八股臺詞……
不對她不像是鄒如清這種花心男會喜歡的典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