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第一個趕到。
不同的是,這一次不是我叫的他,是我的護士。
進門的時候,我一眼看出他的眼圈紅紅的,可是卻笑著對我說:“文靜,沒事的,沒事,過幾天咱們就可以出院了。”
我知道阿哲是在安慰我,努力的點了點頭,沒有告訴他我已經知道了自己的病情,我也勉強擠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像以往一樣霸道地對他說:“出院以後你要帶我去吃好吃的!”
他笑得更加燦爛,而後用力點頭,從鼻子裡重重的發出一個音節:“嗯!”
但他卻趁著我閉眼喘息之際,偷偷用手背擦拭了一下眼角,我剛好睜眼看到,卻不捅破。
我知道他最不願意做的事情就是在我面前流淚!
我說:“其實,就算是死也沒什麼可怕。我聽……聽人家……說,人死之後……還有來……來生,到時候,我……我一定……一定不做……你的閨蜜!”
☆、001掉了一隻鞋,該死!
人的一生會遇到很多人,可是真正和你有緣分的,能夠陪著你走到最後的人卻寥寥無幾。而在這寥寥無幾中,能夠在你最困難的時候,對你不離不棄,捨身相救的人就更是少之又少。
可我很幸運,阿哲就是一個和我有緣的人,而且是能夠一直陪著我走到最後的人。
也是一個能夠在我最困難的時候,最無助的時候,對我不棄不離的人。
阿哲是和我從小一起長大的玩伴,我和他同住在一條衚衕裡面,他家在衚衕的南邊,住的是別墅;
我家在衚衕的北邊,住的是經濟適用房。
阿哲的爸爸是高幹,有司機,有保姆,阿哲的媽媽走路的時候,總是鼻子孔朝天,對我們這些住在經濟適用房裡面的普通人家的孩子看也不看一眼。
可是阿哲是和我在一個班級上學的同學,就是這樣一點,我們是帶著一個同字的。
從幼兒園大班開始,阿哲就和我分在一起。
也可能是阿哲的媽媽走路的時候總是鼻子孔朝天,幼兒園裡面的小朋友都不喜歡她,因為不喜歡她,就連累了阿哲,而我,就是這個幼兒園的女魔頭,我是第一個和阿哲作對的人,並且把阿哲整治得服服帖帖,成了我的死跟班。
不知道阿哲的媽媽是否知道當她鼻子孔朝天走路,對我們不屑一顧的時候,她的兒子阿哲,在對我俯首帖耳,惟命是從。
阿哲長得秀秀氣氣,文文靜靜,雖說是個男孩子,可是很像女孩子的性格,做事很膽小,而我鄒文靜,雖說是個女孩子,可是班裡的小朋友都怕我,更不要說我們住的那一條衚衕裡面的無論是衚衕前面還是後面,無論是住在別墅裡面的阿哲,還是住在經濟適用房裡面的和我相似的人,他們都怕我,當然我說的是同齡人。
可是說來也奇怪,我對阿哲不是拳打腳踢,就是指手畫腳,吆三喝四,可是阿哲竟然一點不惱,反而成了我的鐵哥們,我走到哪裡,他就跟到哪裡。即便是我把他打得一邊哭,一邊擦鼻涕,可是還是跟在我的身後寸步不離。
年幼時,我對阿哲說的最多的話是:“假女子,你幹嘛總是跟在我屁股後面當跟屁蟲,羞羞羞!”
可是阿哲像沒有聽見似的,從衣兜裡面掏出一塊巧克力,對我說:“給你,可甜呢,明天我還給你拿!”
少年時,阿哲還依舊跟在我的身後,無論我怎麼挖苦他,損他,他都不惱。我對阿哲說的最多的是:“阿哲,你個雌雄一體的變異品,不要老纏著我行不行?”
可是阿哲笑了笑,很溫和地對我說:“文靜,我給你背書包吧!”
在我和別人打架的時候,我對沖過來幫我的阿哲說:“你還是不是男人,給我把他撂倒嘍!”
阿哲聽了我的話,頓時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