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頭至尾都沒有出聲,也不知道聽進去幾句。
雲陽伯大步進來,只聽到後頭一句,便睨了勞嬤嬤一眼,心說這婆子總算還說了幾句人話,知道劉迅不是良配。
“你自己是個什麼念頭?”雲陽伯開門見山,直接問道。
鄭琉抬起眼,看了眼父母。
雖沒有說什麼,但她眼底的不屑與叛逆還是讓雲陽伯的火氣蹭蹭冒上來。
“你也不是小丫頭了,怎麼一點兒輕重都不知?還這麼瞪我,有點兒規矩沒有?怎麼,還是我們誣陷你了?”
“上回就是這樣,莫名其妙去陷害林家那個,人家也沒惹你吧?”
“害人不成,叫人戳穿了,那麼多雙眼睛看著,你闖禍了你知道嗎?”
“都說吃一塹、長一智,你呢?長哪兒去了?”
“家裡因著你,真是舉步維艱!你祖母在一眾老夫人、夫人跟前丟了體面,你母親左右為難,兄弟姐妹的要緊事都要被你耽擱,我在早朝上挨御史罵,挨聖上罵,還要聽劉靖陰陽怪氣!”
“你倒好,昏昏沉沉、左右煩不到你!”
“好不容易醒了,還這麼一個態度!”
雲陽伯劈頭蓋腦一通罵,罵得屋子裡誰也不敢喘大氣。
勞嬤嬤險些都要哭出來了。
姑娘分明一句話都沒有說,伯爺上來就這麼罵,這能解決問題嗎?
姑娘又是急性子、受不得激,這下子糟了。
偏偏她這麼個身份,哪裡還能再多嘴?
果不其然,鄭琉一聽這些就氣炸了。
她嗓子燒啞了,一張口沙得厲害,有氣無力地:“既然這麼不待見我,那就隨便尋個地方把我打發就是了。”
雲陽伯道:“你以為現在這麼好打發?現在是你想怎麼樣、就能怎麼樣的?”
“我想了沒用,那問我做什麼?”鄭琉反問。
雲陽伯:“你!”
眼看著父女兩人要吵起來,伯夫人趕忙打圓場:“莫急莫急,她病著呢,伯爺慢慢與她說……”
“她沒病也聽不進去好話!”雲陽伯打斷了伯夫人,與鄭琉道,“那劉迅好不起來,你就得去劉家!”
鄭琉一聽,反倒譏笑一聲:“也是個打發的辦法。”
“那你就等著嫁人吧!”話趕話的,雲陽伯氣洶洶說完,甩袖子走了。
伯夫人忙追上去,得來一聲“你養得好女兒”,腦袋嗡嗡,立在原地半天緩不過神來。
雲陽伯氣歸氣,回到前院還是逼著自己冷靜了些。
不如再看看?
可明日又會有什麼等著他?
劉靖下朝又跌跤了?劉家請了道士去池子邊招魂了?劉靖含淚求他讓鄭琉沖喜救一救命?
無論哪一條,雲陽伯都頭皮發麻。
真鬧了,不曉得還要被聖上訓斥什麼……
再想到鄭琉那糟心的態度,雲陽伯心一橫,叫了兒子、侄子來,交代他們去劉家走一趟。
“看仔細些,再請兩個大夫一塊,弄清楚那劉迅到底病得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