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猜得沒錯,安飛說的這番話,確是楚天英以傳音入密一字一字教的,安飛對楚天英的信心可比她還要強得多,教什麼就說什麼,那是半點猶豫也沒有。聽了安梅的話,霧靈子也著實愣了一下,隨即仰天狂笑起來,對朱貴道:“朱老弟,這就看你的了,你若真連你師侄的三劍都接不住,那你也真該找條縫鑽進去了。”
朱貴怒極反笑,盯著安飛道:“小崽子,來吧。”暗下狠心,一劍就要把安飛給劈成兩半。
“失禮了。”安飛一抱拳,喝一聲:“看劍。”左手劍訣一引,右手劍“一劍三星”,三點劍光直射朱貴頭臉胸腹。
朱貴暗罵一聲:“臭小子,竟敢在我面前施展這一招,真真是班門弄斧了,我就讓你見識見識真正的一劍三星。”劍一振,也一招“一劍三星”刺出,他數十年功力,豈是安飛比得的,這一劍後發先至,招數一模一樣,但功力之強,部位拿捏之準,與安飛可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眼見三點寒光聚齊胸口,安飛情不自禁有些發慌,正想變招,耳中卻聽得楚天英傳音道:“劍叉紅燒肉,只顧刺將過去。”他這時對楚天英的話已到了盲目崇信的地步,果然不管已刺到胸前的劍尖,只管一劍刺去。說來也怪,朱貴一劍明明要刺進安飛胸口了,卻突地一偏,從他腋下刺了過去,而安飛這一劍老實不客氣,筆直刺進了朱貴胸膛。
這樣的結果,幾乎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大廳內外,驚咦聲四起,許多人過於意外,騰地站起,打翻了桌椅杯筷,稀里嘩啦一陣亂響。
所有人都絕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朱貴自己也不信,他那一劍明明可搶先刺進安飛胸膛,卻莫名其妙的中途轉了向,莫非是天意,叫自己在那一瞬間手腕偏轉。
他一劍刺偏,自然是楚天英搗的鬼。楚天英以一小塊燒鵝肉,撞偏了他的劍尖,但楚天英燒鵝肉上帶的是純陰柔之力,朱貴全然沒有覺察得到,他又正以為一劍得手,分心高興的當口,竟就沒能發覺劍尖上力道稍微的不對。
安飛一劍直入,眼見透胸而過,突地收手拔劍,道:“你真差勁,連我一招也接不下,但無論如何你都是我師叔,我可不願殺你。”
劍一拔出來,鮮血急噴,朱貴身子搖了兩搖,嘴角泛起一絲苦笑,慢慢坐倒,安飛這一劍雖然及時拔出,但劍尖刺入之處,正是胸口膻中穴,他性命得保,卻從此再不能運氣使劍,比尋常人還要不如。
安飛收劍回席,他後面的話可不是楚天英教的,楚天英反是一愣,暗暗點頭:“小鬼頭還有點家教。”
安梅急叫人給朱貴止血裹傷,程百望叫莊丁抬了門板來,抬朱貴下去。大廳上這會兒便如一個炸了的馬蜂窩,七嘴八舌,人人都覺得不可思議之極,是呀,這樣的怪事,誰見過呢?
惟一出不了聲的只有霧靈子,他陰冷的眼睛在安飛臉上掃了兩掃,霍地轉到楚天英臉上,緩步過來,喝道:“你是誰。”一爪當頭抓下,他心思細密,終於疑心到了楚天英頭上。
楚天英手中抓了半邊燒鵝,埋頭大啃,全不理他,霧靈子摸不清他的來歷,那一爪落勢不快,只是試探,待得楚天英還手,他便可及時變招,這時眼見楚天英不理不睬,他心中冷哼一聲,手上用勁,手爪陡地加速,閃電般抓下。
他一出手,本來鬧哄哄的大廳立時靜了下來,眾人誰也不認識楚天英,而霧靈子的功夫卻是眾所皆知,眼見他一爪急落,誰都以為楚天英要糟,程百望做為主人,可不願胡亂有人死在自己家中,急叫:“霧靈道兄,手下留情。”
話未落音,卻聽“撲”的一聲,霧靈子沒能抓到楚天英腦袋,卻抓了一邊燒鵝,五爪透過鵝身,一時拿不下來,油水淋漓,十分滑稽。
廳上群豪大出意外,有的更笑出聲來。
楚天英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