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啊這是!?”湖面趴著的我指著投射出來的影響叫得無比淒厲——畫面中的男子眉毛修長,剪水雙瞳,那眼睛那鼻子那嘴巴一笑起來簡直是天上人間啊——這是早上我見到的那個不長眉毛眼睛花生狀的藺佑嗎!?
我筆直地瞪向骷髏。
骷髏望天。
一個身影突兀闖入視線,藺佑猛地從神遊中驚醒,定睛一看,臉不由更加通紅——心裡想著的那個人就站在面前。
展晴兒紅著臉睜開眼睛,卻一下對上藺佑的眼神,不由添了幾分慌亂,急急往後退了幾步,結巴道:“真,真是巧啊……藺公子,也出來散步嗎?”
藺佑輕咳一聲,似是想掩蓋自己的害羞:“是啊,真巧。我看今日陽光明媚,鳥語花香,所以就……”
身後的小廝很不解:巧嗎?這裡好像是藺府的庭院……
短暫的沉默。
展晴兒偷偷伸手從衣袖裡掏出小紙條看了看,醞釀了一下情緒,真誠道:“藺佑,你,還記得當年宰相府上從茅房走出來的展晴兒嗎?”
藺佑一愣:“哈?”
展晴兒開始抒情:“啊——藺佑啊藺佑,為什麼你是藺佑呢?”
藺佑又是一愣:“呃,這個,我娘給取得名字……”
展晴兒漸入佳境:“藺佑,我有非常非常重要的話要跟你說!”
藺佑瞳孔一縮,握緊了雙手。
“我始終記得那天,我在宰相府上的茅房外面見到你。你那麼自信,那麼光彩奪目,走在路上的時候,眉梢眼角一如當年。”
藺佑臉一紅:“當年?”
展晴兒:“藺佑,你相信前世今生之說嗎?”
藺佑遲疑著點了點頭。
展晴兒:“你記不記得小時候曾經去過一件廟宇,那裡的庭院有一棵很大的桃樹。那時是春天,粉紅色的桃花開了滿滿一棵樹,風一吹,花瓣紛飛……”
“可是……”藺佑打斷了他的話,“我自幼跟隨師傅習武,就是後來想墨師兄下了山,我也一直留在山上,一間廟宇也未曾去過。”
展晴兒愣住了:有這回事?
湖面的我和眾鬼也愣住了:那接下來的臺詞怎麼辦?
初吻(上)
事實證明,展想墨當展晴兒大哥不是白當的,這麼多年,展晴兒早已磨練出了處事不驚臨場發揮的才能。只見她頓了幾秒後,立即緩緩一笑,準備開口。
我看著湖面,一握拳頭高高揚起:“加油!”
“如何讓你遇見我,在我最美麗的時刻……”
高高揚起的拳頭狠狠砸在了地上。我呆滯狀地盯著畫面中的展晴兒,無語凝噎:人家都告訴你沒有去過廟宇,自然也沒見過什麼破樹了?你還唸詩!接下來該怎麼收尾你有想過沒!?
“而當你終於無視地走過,在你身後落了一地的——藺佑啊,那不是花瓣——是我凋零的心……”
詩唸完了。
藺佑半天不動。
趴在湖面觀看的我和一眾鬼怪同時發出嘆息。看過電影的人應該有過這種感覺,就是一部動作激烈表演激情劇情激動的影片在峰迴路轉的打鬥撕殺了一個多小時後,居然在最後一分鐘進化成全體演員對著螢幕大喊“新年快樂恭喜發財”……
何其悲催……
小三忿忿不平地將牆上的裂縫“噼啪噼啪”地開開合合,嘴裡唸叨:“嘖!難得我還特地回家拿了看戲吃的零食!”
我大汗——難道這裡的大小鬼也有看電影吃爆米花的習慣?
貌似看出了我的心思,小三很大方地“嘎吱——”一聲裂開牆面,掏出食物遞過來:“想要?我請你!”
我看著他血淋淋手上掐著的半把香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