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血色“噗嗤”一聲,頓了頓,又“噗嗤”一聲。
骷髏怒極,回頭向他撒火:“再笑我就砍了你!”
瑾血色終於沒忍住,“哈哈哈哈”地大笑了起來,邊笑邊斷斷續續地調侃道:“好解氣……哈哈,太解氣了……哈哈哈哈,讓你當年把我扔出鬼都!哈哈,你看你看,報應來了吧!哈哈哈哈……”
我耳朵很靈敏地捕捉到了“扔出鬼都”四個字,心裡一動,驀然生出些聽到了八卦的興奮:“扔出鬼都?怎麼說?”
“這話可說來話長啊。”瑾血色手一甩,不知從哪裡摸出把扇子搖得愜意,“其實論輩分,我算是小伯桃的師兄……”
於是,一個瑾血色版本的故事登場了。
當年,作為童音麾下的大弟子,瑾血色每天的生活都很精彩。每一天暮色剛至,他就從打坐入定中醒來,馬上跟著童音學習占星之術,如果占卜出來的結果是好的話,便下山修煉。如果占卜結果差強人意,則在鬼都中勤練飛天遁地之術。
他時常覺得,凡人與鬼怪妖精皆不相同,能夠表現出各種情感。所以他會時不時下山,看著凡人們一顰一笑,感覺自己的內心也不斷受到陶冶。
還有的時候,他會行至月老廟,看那前來跪拜的百姓們,總忍不住出手相助。
他覺得自己的生活便是這般,每日圍繞著修煉和悟道進行。相信根據他的修為,沒過多久,他便可以成仙了。
如果不是遇見她的話。
那時候,他正在山下修煉,化作了常人,看上了一副古董級別的名畫。他溫文爾雅地上前詢問了價格,正準備掏錢之際,一個女孩童意氣風發地走了過來,三言兩語將那幅畫為贗品的事情拆穿了……
只此一面,天昏地暗。
他開始對這個年齡尚小、但已然擁有上位者氣質的女孩童有了興趣。
於是不由自主跟在了她身後,聽她說話,陪她看花。
然後一天過去,他詭異地升起了一個念頭——想讓鬼都的諸位見一下她。
於是帶了她上山。
再於是,不知怎的惹了骷髏勃然大怒,對他施盡殺招。
最後他只記得自己被骷髏趕出鬼都,並勒令生生世世不得再回去。他也有哭過,問過,身為師父的童音卻不管不顧,將他棄於身後。
於是,他便只能跟了那個女孩童走。一轉眼,十餘年過去,那個女孩童成了東祖國一國之皇,而他,則成了她唯一夫郎。
瑾血色說得很動情,扇子搖著搖著,不知什麼時候變成了手帕,一個勁地往乾涸的眼角抹。
我疑惑地看向骷髏。
骷髏冷靜無比道:“他撒謊。”
然後,一個骷髏版本的故事登場了。
當年,作為童音麾下的大弟子,瑾血色每天的生活都很精彩。每一天暮色剛至,起床,開始數天上的星星。如果數到他覺得無聊的時候,星星數目是單數的話,他就下山偷一隻雞吃。如果數目是雙數的話,就敲著銅鑼從鬼都的這一頭跑到那一頭,將所有還在睡夢中的鬼怪吵醒。
他沒有一刻能在鬼都裡坐得住,總喜歡有事沒事往山下去溜達。今天變成沒有頭的男鬼追著早起的賣燒餅人跑,明天變成一隻血淋淋的手將夜起撒尿的小孩嚇到尿褲子,然後看著那些人驚慌失措的樣子哈哈大笑。
偶爾他也會跑去月老廟,看見哪家女子長得最漂亮了,就施法將她的姻緣籤扔到長得最醜的男子身上。那些凡人看不到他作怪,只見原本應該掉在地上的姻緣籤居然飛了十幾米落到遠處磨刀殺豬的某家壯男頭上,皆道是天賜姻緣——於是一對新人便在新娘子欲哭無淚的掙扎中被送進了洞房。
他的生活就是這樣,每日圍繞著惡作劇進行。童音曾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