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聞言色變,二話不說齊聲同意。
“對啊對啊。”麻師傅心有慼慼焉。
“是啊是啊。”瓜師傅點頭如搗蒜。
還是讓小姐訪名師訪久一點好了,最好是三個月後花轎製成了再回來。否則大夥在忙得人仰馬翻之際,還得擔心小姐天外飛來一筆,要在花轎上頭亂作文章什麼的。
想起某年某月某一天,小姐興匆匆請了巷尾窮秀才商了幅新娘子的肖像,無論如何都要掛在轎子外頭,說是新娘子為啥都得讓喜帕矇住頭臉,幹啥嫁人嫁得這般低調委屈,不敢見人?
所以她硬是要將畫像掛上去,在花轎繞鎮行進間,要讓路人皆知此番出嫁的新娘長得有多麼貌若天仙,迎娶的夫家是多麼有福氣才能娶到這樣的美嬌娘。
可是花轎前頭掛了畫像,那不成了靈車了?
十幾個老師傅登時嚇得三魂丟了七魄,好說歹說、軟硬兼施才將小姐給架出坊,而那張畫像更是在兵荒馬亂之間,從此就下落不明。
此後,眾人只願意讓小姐“押送”花轎,卻再不許她亂出點子了。
“可是每當大小姐睜著亮晶晶的笑眼,嘴角彎彎地望著我的時候……”帶頭的總監工路老師傅突然自言自語,滿臉都是“世伯疼愛小侄女”式的傻笑。“實在讓人好難拒絕呀!”
“對啊對啊。”麻師傅心有慼慼焉。
“是啊是啊。”瓜師傅點頭如搗蒜。
“對你的頭,是你的媽啦!”
兩株牆頭草,瞬間被圍毆!
足足花了好幾天的時間,風尋暖才說服自己,那一天晚上會覺得大公子美味可口又好吃,肯定是因為夜色朦朧、燈光昏暗、她體力透支、肚子變餓的緣故。
在亮燦燦的大日頭下,所有的妖魔鬼怪、曖昧不明終將無所遁形、煙消雲散大公子還是那個沉默寡言、俊秀蒼白弱不禁風的大公子。
她風尋暖還是這個三餐正常,且無不良飲食習慣的小暖兒。
“沒錯,沒錯,就是這樣。”坐在矮凳上,她邊刨木頭邊點頭。
“是這樣的嗎?”一個淡然清冷卻微帶狐疑的聲音響起。
她抬臉望向頭頂聲音來處,頓時張口結舌、臉紅髮脹,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是在陽光下依然俊美白皙若玉、秀色可餐的邢恪。
她雙頰熱哄哄、腦袋亂嗡嗡間,沒想到他卻緩緩在她身邊蹲下,伸出修長、指節勻稱好看的大手,輕撫著她刨過的木頭。
他他他……靠得她好近,她她她……聞到他身上好聞又充滿男子氣息的味道了!
她滿腦子冒泡泡,顆顆鼓譟得亂七八糟,胸口卜通卜通失速的心跳又來湊熱鬧,眼前不斷浮現他沉睡的誘人模樣。
“……剛剛那樣刨法不正確,得像這樣才能刨得光淨,知道嗎?”邢恪邊說邊示範。
完全沒人在聽。
半天得不到回應,邢恪不禁微微側首,疑惑地瞥向她。
“你發燒了?”他一驚。
怎麼整張臉活似放進爐裡烤了幾個時辰的北京烤鴨般又熱又紅?
“沒、沒有哇。”風尋暖總算回過神來,驚呼一聲,趕緊羞赧地捂住臉頰和眼睛。“非禮勿視,非禮勿摸……我,我什麼都沒有看,什麼都沒有摸,我也什麼都沒有想哦!”
邢恪完全被她搞得一頭霧水。
難道是他平常太疏於和外人接觸相處,因此在待人處事上出現了極大的認知錯亂和溝通障礙?他忍不住自我反省起來。
“咳,大公子,請問你找我有什麼事?”風尋暖努力吸氣、吐氣,足足做了十個深呼吸,這才勉強抑下心慌意亂的燥熱感,勇敢抬頭看著他。
鬥雞眼,保持鬥雞眼,這樣就不會把他的臉龐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