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林父偶爾回來幾趟,不是要錢就是打罵母女倆。
林父走了以後,她二嬸一家繼續上門討債,家裡能帶走的帶走,能砸完的都被砸完,林楊氏才雄赳赳氣昂昂地走了。
從原主殘留的記憶中來看,林母曾經也是個中戶人家的小姐,年少時鬼迷心竅跟了林父,不顧家人勸阻來到邊關。
甜蜜過一陣子,之後林父本性暴露,開始上青樓,喝花酒,天天賭博,邊關的人性子烈,刀槍棍棒說上就上,林父往往欠下一屁股債,林母和孩子們便東躲西藏。
那些人一言不合就揮刀子,偶爾她們見到欠債的被拖去砍掉小指,路上紅的白的那些東西,就覺得觸目驚心。
有段時間,她們天天藏在地窖裡,稍微有點風吹草動都驚得整夜睡不著。
怕遇見債主,不敢上街買食物,只能去附近拔野菜吃。
林母最終是扛不住,病入膏肓之際將兩個小的託付給原主。
估計也是實屬無奈,林母死前仍不瞑目,也許是想到三個小的在她離開之後是肯定要吃苦的。
原主很能吃苦,身子卻守不住,那天在毒辣的日頭下暈死過去。
接著林子怡就穿過來了,睜眼便是那樣破敗的景象。
罵罵咧咧的聲音越來越近。
那婦人已經口無遮攔,「這小婊/子,也就是隨了她娘,能有點姿色。讓她幹活她也幹不動,不如早早賣個好人家,咱家圓圓還需要娶媳婦呢。」
男人被訓狠了,只有唯唯諾諾應承的份,「就就按你說的。」
「什麼按我說的啊?你難道不是這樣想的?」婦人冷笑,「本來想給她們喘口氣的時間,王婆子過來和我說這小崽子撿了好東西,居然不告訴我。看她老實巴交,原來也狡猾的像只狐狸。」
「是,是。」男人點頭哈腰。
「哼,那小身子骨,乾重活兒又幹不了。我都和村東馬跛子家商量好了,只要她嫁過去,就給我們三十兩銀子。」
男人一開始還有些猶豫,聽起來像被徹底勸服了,「真的?」
「騙你作甚?到時候她也能吃香的喝辣的,又不是虧待她。不是我的話,她們三個小崽子都要被餓死了。」
「娘子英明!」
林子怡聽了這話火氣直上天靈蓋。
媽的。
真那她當古代祥林嫂了?
林子怡壓著火,待兩人走近,才發現那個婦人長得張鯰魚臉。
鯰魚臉長好了,放在現代人的認知裡也算高階臉,關鍵她下巴出奇肥大,眼睛又特別小,不仔細看以為是兩粒黑豆,一副刻薄像。
男人乾乾瘦瘦的,尖嘴猴腮,佝僂著背跟在那囂張婦人旁邊。
怕倆人再走近他們住的屋子,引來晦氣,林子怡落落大方地走出來,笑道:「二嬸兒,別來無恙。」
「你——」林楊氏被嚇得頓住腳步。
「我什麼我,二嬸不是來找我嗎。真是稀奇,上次我娘死了也沒見您來。我娘走了,終於想得垂憐垂憐我們幾個了?」
林楊氏更是見了鬼般的表情,這小崽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牙尖嘴利了?三言兩語居然頂得她說不出話。
想到此行的目的,林楊氏儘量緩和語氣:「小怡啊,二嬸是來和你說門好親事。村東的馬跛子家是富戶,他也老大不小還沒成親,你不如——」
「二嬸。」林子怡笑著打斷,「您是讓我嫁給馬跛子對嗎?」
林楊氏的臉色有點不自然,轉而又想,難得這小崽子這麼通透,明白也好,省得她彎彎繞繞了。
她點頭:「你看,你帶著弟弟妹妹,家裡窮的就剩個草房子。嫁給馬跛子,至少他不會瞅著別人,用心專一。而且別看他年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