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絕對有一身好輕功。
山野小徑幽深,越走越窄。
窄到只能透過一個人的時候,少年停下了腳步。
有一個女子,擋住了他的去路。
女子在飲水,她飲水的時候很清雅。
將水囊開啟,慢慢倒入用樹葉捲成的尖盅裡。
徐徐飲,像品茶一樣。
她不但儀態清雅,五官也細緻可人。
星眸不點自亮,朱唇不染自紅。
就連兩道纖眉,也似被仙人一根一根畫上去的。
有如此仙子在眼前,少年忘了趕路,也忘了疲倦。
像畫上走出來的人兒,誰不願意多看兩眼?
“劉興守。”女子收起水囊,將樹葉兒丟在風裡,微微揚笑:“歷界州府最年輕的總捕頭,一十七歲的時候,獨自拿下了飛天九盜,一十八歲的時候,斬了賊和尚八手佛,一十九歲的時候,剿了江沙匪幫,二十歲的時候,官拜州府總捕頭。”
話音如蘭,說出了一個英雄少年。
少年雙目含情,微微臉紅:“正是在下。”
兩聲俏笑,回敬了他的雙目含情,女子憐音飄渺:“二十歲的總捕頭,正是意氣風發時,何況你又長得不錯,得了許多權貴人家小姐的愛慕吧?”
這女子星波流轉,話音嬌膩,難道對我有意?
“承蒙小姐謬讚。”劉興守淡淡一笑,順嘴接言:“紅顏易得,知己難尋。”
好個聰明的人兒,調戲人也只是調戲半句。
似乎已知他的心意,女子低眉,憐音輕問:“聽說,州府大人為你做成了媒,你與七王爺家的六小姐訂親了,難道她不是你的知己?”
她已將我的底細摸得這麼清楚,還想藏起對我的心意?
挺起胸膛,爽朗長笑,劉興守絲毫不掩飾自己的風流得意:“人不風流枉少年,錦衣何懼多紅顏?”
“這句話,你一共對幾個女人說過?”女子桃面飛紅,咯咯一笑。
美人羞比玫瑰嬌,美人笑比梨花俏,只叫少年心難熬。
“只對小姐一個人說過。”劉興守的眼神真誠,也熱辣,盯著眼前的天仙。
“哦,是嗎?”女子隨手拈葉,星眸流轉,扭捏的想讓人立即就抱住她。
桃子快熟了,劉興守再也難忍,剛想上前一步與她親熱一番,又聽見她的輕聲:“督府家小姐的貼身婢女胡姑娘,城府馮員外家的二小姐,聚合酒樓蔣老闆家的少奶奶,她們,真的沒聽過你這句話嗎?”
這些都是不可告人的羞事,她是怎麼知道的?
燃起的慾火被撲滅,劉興守的臉色開始難看。
“胡姑娘投了井,馮二小姐將自己吊在房樑上,蔣少奶奶離家出走了。”星眸依然流轉,談說生死時,紅唇揚笑:“你的人不風流枉少年,害死了三條人命,一點兒也不難過嗎?”
“情動時分,兩情相閱。”劉興守冷冷一句:“小姐獨罪於我,似乎沒有道理。”
“你若不承諾娶人家,人家又怎會跟你情動?”女子咯咯又笑,揚起纖眉,盯緊他的包袱:“少年英雄,財色雙得,你包袱裡裝滿了死人的錢,也會花的心安理得嗎?”
單拳緊緊攥住長劍,劉興守迴音低沉:“我沒懂你的意思。”
“呦,該怪我沒說清楚。”女子飛起笑容,憐音娓娓:“韓捕快和張捕快受你之命,追緝大盜黑三手,一個月之前,人贓俱獲,給你飛鴿傳書報了喜訊,你算準日子,半路打了埋伏,一劍三命,獨得贓銀。”
女子說過惡行,微微聚眉:“劉總捕,這一手,玩得可真俏。”
長劍出手,冷如秋鴻,劉興守怒喝:“栽贓朝廷命官,你該當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