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白衣人笑得眼睛眯成兩條縫,跳下了棺材,又拍了拍棺材蓋子,對力夫們滿嘴嬉笑:“一個棺材上面睡兩個。”
有財神爺的命令,力夫們立即爬起來,大白天的就趴上了棺材蓋子。
活人睡在棺材上,千古難見。
不過,就算再奇怪的事,發生在這裡,也不顯得那麼怪了。
還有什麼能比平白無故給人分金子更怪的呢?
力夫們都趴穩了,有的棺材蓋兒上睡了三四個人。
白衣人滿意的點了點頭,招手引來了小二哥。
將身子又架在他身上,哈哈幾聲大笑:“小二哥兒,忙前忙後的,你最辛苦,明天早晨告別時,我讓你抱一懷金子,能抱多少,就全看你的本事了。”
真是恨不得將他當祖宗一樣的供起來。
要不是白衣人實在比小二哥高太多了,小二哥幾乎都想把他抱上樓了。
明月高懸,白衣人睡得口水橫流。
他似乎一點兒也不擔心院子裡的六口棺材。
也對,棺材蓋兒上都睡著人呢。
這畢竟是揚州城的街市,歹人也不敢名目張膽吧?
可是,明天呢?
明天他要帶著六棺材金子啟程這件事,已經傳遍了整個揚州城。
訊息沒有翅膀,卻飛得比鳥兒還快。
傳遍了揚州城也不算什麼,還傳遍了揚州城八方的綠林。
天剛亮,小二哥早早的就候在門口兒。
聽到房間裡傳出了動靜,急急忙忙跑到後廚,盛了一盅熬了一宿的魚湯。
當魚湯平平穩穩的擺在白衣人的桌子上時,小二哥的手已經燙得紅通通的了。
“這是給大爺漱口用的。”
小二哥簡直不知道該用怎麼一副笑容,才能討白衣人一些歡心。
今天他特意穿了一件大袍子,為得是等下懷裡能多抱點金子。
這一懷金子抱下去,再也不用被人稱作小二哥了,估計住進大宅子後,會被人稱作二爺吧?
他的這點小心思,被白衣人一眼看穿。
輕輕喝了一口魚湯,鮮美至極。
回味之時,白衣人指了指小二哥的大袍子,輕輕一句:“我想了想,讓你去抱一懷金子,確實太辛苦了些,乾脆,你這件袍子能裝下多少金子,我就送給你多少金子。”
一句話說完,感動的小二哥幾乎淚水橫流,怯怯的問一句:“我能再換一件衣服嗎?”
“可以。”白衣人放下半盅魚湯,淡淡一笑:“把早飯和酒送到我的房間裡來,你去換一件麻袋穿穿。”
早飯擺了一大桌子,是上等的席面兒。
好酒堆了幾大壇,不開泥封就能聞到香味兒。
還有,小二哥果然穿了一件麻袋。
斯斯文文的吃了幾口菜,白衣人蹬靴下樓。
按他的吩咐,小二哥給他帶上了全部的酒。
一見白衣人現身在院子裡,力夫們立即一副精神奕奕。
開工,套馬,搬棺材。
在幹活兒的時候,院子外面又圍了幾層看熱鬧的人。
畢竟,這個白衣人走後,再也沒有機會能一次看到這麼多的金子。
白衣人絕不食言,力夫們每人得了兩把金子,賞給了小二哥一麻袋。
他提著酒罈,始終不停口,在跳上第一架馬車的時候,人已燻醉。
用羽扇驅走酒氣,策馬揚塵,穿過了揚州城,來到了郊外。
一片風清雲淡,是難得的好秋景。
白衣人背靠著棺材,已經有些不勝酒力了,堪堪入睡。
好夢總不長,屁股下面一陣顛簸,搖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