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紅,長成了半臉紅。
白天看水央,像羅剎轉世。
燈下觀少女,像惡鬼投胎。
水央從公主墮落成僕人,洗衣做飯,挑水砍柴。
她只能認命,任憑一雙彈琴弄珠玉的巧手,慢慢粗糙,四處老繭。
即使是這樣,賠了錢的鴇娘仍不解氣,她要把水央賣成最便宜的妓。
可妓院裡的龜公連免費玩她都不肯,只因她那似魂似鬼的半張紅臉。
放眼長安城,肯在狄水央身上花錢的,只有肖巖黴一個。
肖巖黴是屠夫,什麼都殺的屠夫。
偷來什麼殺什麼。
鄰里們明知道自家的牲口被他偷去,殺了賣肉,但也不能奈何他。
被扒了皮的牲口,都長得一個樣兒,告官也告不贏他。
不告他,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他還養了個瞎眼的媽。
生活不易,看好自家的牲口圈吧。
給了龜公錢,肖巖黴闖進柴房。
又是他。
放下手裡的洗衣活兒,水央輕嘆:“今天不巧,我月事來了,恐怕……”
他不聽這些,一步上前,拎起水央,開始剝她的衣裳。
“你別……”慾望在他的眼底,水央擋不住他:“我去鋪床。”
既然擋不住,就只能認命。
鋪床也不許,反手一巴掌,把水央打在地上。
他撲上去,壓住水央,大手探進水央的素裙裡。
“別撕破了。”水央哀求。
她越哀求,他越不聽話。
不但撕破水央的小褲,還撕爛她的衣衫。
素白如雪的肚兜就在眼前,肖巖黴一把扯開。
他是頭野獸,不顧一切的去肆虐。
夜已深,烏雲遮星,蒼天也不忍直視人間苦難。
脖子上突然被捲了鞭子,白無常被人提了起來,甩向星月。
徹空再一聲鞭響,白無常低頭直墜,落在一棵樹上。
仰天看著半空中的鬼魅,白無常半聲苦嘆:“電小姐,每次都要用鞭子和我打招呼嗎?”
“你夜窺風流,不怕看瞎了眼睛?”
“你是說肖巖黴和狄水央?”白無常坐在樹枝上,微微一笑:“人家是公平交易,付了錢的。”
“付錢就可以負心?”魍電一聲冷哼:“他比鬼妖還惡,我去取他人頭。”
魍電縱身,無常大驚。
不顧她的鞭打,攔住她的去路:“我的親姑奶奶,你取他的人頭,就是要了我的命。”
他滿臉無奈,恨不能凌空給魍電磕個頭。
“我知道你要取他一魄。”魍電冷聲,駕風凌雪:“我殺了他,你如願以償。”
“償個屁呀?”情急之下,講出髒話:“我是要取世上最善之人的一魄,你看肖巖黴那個德性,偷牲口,宰牛羊,賣了錢後嫖妓娼,有一點善人的影子嗎?”
如果這種人也能被稱作善,世上少有惡人。
“那他就不是你要找的人。”魍電飛向星月,執意甩掉無常,誓要取下肖巖黴的人頭。
唉,怎麼能不是呢?
閻小妹,顏笑眉,燕曉梅,肖巖黴,無論如何,都是這三個字音,來回顛倒。
其中原由,又不能對魍電明言。
縱身躍星,無常二次擋住魍電:“給我三天時間,如果我不能把他變成世上最善之人,電小姐隨便下手。”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三天時間,談何容易?
但他若變不成世上最善之人,也取不下妹閻魔的天衝魄。
“三天,我盯著你!”
冷豔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