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簫寐咬牙切齒,已經沒有耐性了。
“如果你想聽,我還可以再說四五六。”
白先生絲毫無懼劍中的冷光,快語連珠。
“四、你不該一次把你們一窩聚在一起,容易被人一網打盡。”
“五、你至少該留一個人看著船,別讓薔薇兒斷了你們的後路。”
“六、七情無常這個名號起得不好,你以為這很威風,只因為你不知道在地府裡,勾魂無常是最小的一個官階。”
“還有七八九嗎?”
閆簫寐落下了樹,劍光點寒,直指白先生。
誰都知道他並不想聽七八九,只是戰前的叫囂。
可白先生卻認真的點了點對,輕輕反問:“如果你有耐心聽,我可以一直說到十八條。”
“我沒有耐心!”
一句狠話過後,所有人都落下了樹。
十七把劍,是不還山的劍,是賣花人的劍,是七情無常的劍,還有天地間唯一的大俠的劍。
“所以。”白先生轉頭看向水靈兒,微微一笑:“你可以動手了。”
說過了這話,白先生彎腰提起了一個罈子,單拳打碎泥封,飄出陳年酒香。
邊走邊提壇飲酒,笑聲更加迷醉:“如果不是山裡存了幾十萬壇酒,我怎麼會捨得不帶酒進山呢?”
掏空了一座山,居然存得全是酒。
這些罈子裡,當真沒有半兩金子?
可憐的大俠,做了白先生一路的僕人,被他取笑成白夫人,到頭來,只是包圍了一些藏酒。
恨得幾乎眼睛崩出血來,閆簫寐一聲怒吼,提劍便刺。
一劍引領,十六把劍相隨。
猶如十七道光電,直追白先生的背影。
不還山是假的,賣花人是假的,七情無常是假的,大俠是假的,可他們的功夫卻是真的。
這十七劍如果刺下去,白先生必然死相難看。
可他們刺不下去,因為水靈兒的輕輕舞袖。
粉面佳人,紅袖昭昭。
數點寒星,無人能逃。
十七把劍,斷成了九百二十段。
十七個人,每個人的咽喉上都有一點紅。
連一個慘字都沒來得及說出口,已經歸西。
水靈兒殺人,如同翩翩起舞。
白先生飲酒,何等歡暢淋漓。
“過癮嗎?”白先生擦了擦嘴,斜眼一笑。
“殺幾個凡間歹人,有什麼可過癮的?”
“有理,有理。”再喝一口酒,再說笑底言:“如果無常不去勾歹人的魂魄,歹人就會變成孤魂野鬼,剛好歸地府的刺客管束。”
笑看水靈兒,輕輕兩點頭:“殺孤魂野鬼,比殺凡間歹人有趣多了。”
“你的意思是?”水靈兒星眸帶笑,斜看白先生。
“我的意思是,我和小爺最近很忙,實在沒時間去勾人的魂魄。”
十七具屍體,躺在滿地的酒罈子上,魂魄已經漸漸離軀。
“這麼有趣的事,我要和刀師姐一起玩兒。”
魑刀與魅風,果真是分不開的姐妹。
“你刀師姐現在去做一件更重要的事。”
再喝兩口酒,白無常踏步山下。
魅風輕輕兩步,飄在他前面,揚眉笑問:“難道刀師姐在燒船,斷這些歹人的後路?”
輕輕一問,惹得白無常連連失笑:“這是我騙閆簫寐的鬼話,你怎麼也信?”
笑過之後,不忘稱讚魅風一句:“有水靈兒小姐在此,哪個歹人能活著逃到船上?又何必斷他們的後路?”
“那刀師姐去做什麼了?為何不見她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