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燻雞
這裡有雪橇,這裡有彩鳥,這裡有陡峭的雪坡。
雪橇從雪坡疾衝下去的時候,綿雪紛飛,彩鳥圍繞。
聽上去,像快樂的天堂。
如果拉雪橇的是惡狼,圍繞的彩鳥是禿鷹,還快樂嗎?
一切,都是閻小妹的幻化。
陡坡的盡頭有一架吊床。
拴在飄雪上的吊床。
當群狼拉著雪橇衝下來的時候,小妹會突然施法,凍住群狼的步伐。
然後,她被甩出雪橇,飛得比禿鷹還高,剛好摔進吊床。
飄啊,蕩啊。
她玩的十足開心,從不在意裙角飛揚。
因為黑無常是個君子,他不會去看他不該看的畫面。
況且,就算被他看去了,那也只是顏笑眉的。
她第一次玩這種把戲的時候,銀鈴笑滿天,黑無常還以為她是顏笑眉。
連雪蝶也誤會了,展開冰翅,灑下晶瑩,伴她起舞,要討好她。
直到被禿鷹啄散。
雪蝶逃了,黑無常不理,任她自己發瘋。
“黑無常,你最好小心的保護我,說不定哪次我騰空時,會突然讓顏笑眉醒過來,摔壞了她,看你心不心疼。”
這是閻小妹得意的時候,與黑無常說的話。
有顏笑眉在她的手裡,隨她任意說笑,黑無常有敗無勝。
本想不予理會,但轉念想到閻小妹的心性狡詐,也許她真的說得出做得到。
於是,黑無常成了她免費的保鏢,看著她年華得意,看著她自在逍遙。
顏笑眉果然再沒有出現過,像天際飄過的雲,來過,卻沒有痕跡。
“你是不是以為她永遠去了?
她若去了,你是不是會恨死我了?
然後,就打算與我決鬥了?”
小妹偶爾能讀出黑無常眼底懷疑,會笑著問他這些,然後,再補上一句:“如果你認定她已經去了,就過來殺我,我絕不還手。”
她笑得明豔,毫不掩飾她的自信。
她賭黑無常不敢動手,哪怕顏笑眉只剩下一絲未知的希望。
她賭對了,所以,她此時蕩在吊床上,隨手幻來一隻冰壎,吹的得意。
一曲寒江殘雪,奏響北冥冷寒。
如哭如泣的婉轉,訴說無邊無際的苦難。
吊床隨飄雪浮搖,盪到哪裡都隨心所欲。
壎音最高時,八孔全開,需要灌注真氣,才能奏響靡靡之音。
小妹斜看黑無常,他越心煩,她越得意。
明眸閃爍間,提起真氣,要給他一個好聽的。
沒防備,天上掉下來一個白無常,整整砸在小妹的吊床上。
冰壎摔碎,佳人落雪,剛要出手揍人時,聽到白無常無盡的囉嗦。
“大姑娘家家的,學什麼樂器不好?偏得玩這種像鬼哭的壎。”
他滿臉埋怨,扶著老腰直抱怨:“我本來正踏雪飄落,被你這鬼撓門的曲子一吹,擾亂了心法,直接就摔下來了。”
笑看佳人的紅妝狼狽,又得了便宜再賣乖:“還好有你接著我,才沒把我摔散架。”
“白無常,你找死!”
美人怒嗔,凌風九腳。
嚇得白無常揮袖後躍,堪堪躲過。
“你不是顏笑眉?”
白無常大驚失色,嘴裡喃喃:“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再打量過小妹一身的宛若仙子,隨即嬉皮一笑:“你若不是顏笑眉,怎麼會吹壎給黑無常聽?黑無常是我家君王的琴姬,我家君王怎麼會反過來給他當壎姬?”
說到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