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坐好了,徐槐才慢慢吞吞地走了出來,誰都沒看,坐到了徐守梁下首。
兒子在屋裡悶了一天,李氏這才發現兒子嘴唇破皮了,納悶地問了一句。
“不小心咬的。”徐槐心虛地低頭吃包子,耳根發紅。
李氏盯著兒子看了會兒,越看越覺得兒子有什麼事瞞著她,決定飯後好好問問。
凝香心知肚明,沒有拆穿。眼看堂兄連著吃了兩個包子也沒提他與管平的事,凝香急了,剛想暗示堂兄一番,忽見對面的男人面現猶豫,凝香心裡一喜,以為堂兄要開口了,不由翹起了嘴角,下一刻就見堂兄伸手,又從飯盆裡拿了一個包子……
敢情他剛剛是在猶豫要不要再吃一個?
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凝香再也忍不下去了,輕輕咳了咳。
徐槐做賊心虛,偷偷抬眼看堂妹。
凝香立即狠狠瞪了他一眼,朝西院扭扭頭,無聲地催他,“說啊。”
讀懂了堂妹的唇語,徐槐默默低頭,咬了一大口包子。
凝香恨鐵不成鋼地瞪著他。
李氏看出了不對,放下筷子問道:“你們兄妹倆賊眉鼠眼說什麼悄悄話呢?”
凝香沒做錯事,昂首挺胸地盯著堂兄。
李氏夫妻、徐秋兒目光就都落到了徐槐身上,連阿木都放下了啃到一半的包子。
徐槐再也沒法裝糊塗了,瞅瞅父母,豁出去似的道:“爹,娘,我要娶管平當媳婦,她已經答應我了,你們趕緊挑個日子把酒席辦了吧。”
他總算說出來了,凝香與徐秋兒互視一眼,都笑了。
徐守梁、李氏則傻了眼,好半晌沒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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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後,李氏親自端著飯碗去了西院,攆走想聽悄悄話的女兒侄女外加不懂裝懂的小侄子,自己進了西屋。這次凝香沒有阻攔堂妹,一邊一個,三人一起躲在門簾後偷聽。
李氏確認了管平的心意,高興地不得了,說了很多誇讚管平的話。
面對李氏,管平態度一直比對同輩軟和些,如今就要成婆媳了,她更是不好在李氏面前冷著臉,有點拘謹地低下頭,小聲道:“伯母別這麼說,伯母不嫌棄我在外面顛沛流離那麼久,是我的福氣才對。”
娘倆互相誇讚,最後提到了婚期。
李氏考慮地周全,從人言上講,確實在侄女出嫁前將兒媳婦娶進門更妥當。低聲講了這番道理,她握住管平的手道:“伯母現在手裡銀錢不多,辦酒席置辦東西也得花錢,禮金上恐怕要先委屈你了……”
管平根本不在意那些,抬頭道:“伯母,我……”
李氏搖搖頭,打斷她道:“你先聽我說,咱們家那兩頭豬明年下崽兒了,運氣好的話多下幾隻,養一個月賣了,應該能賣上十幾兩,蓋完房子剩下的都給你把著,就當補上禮金,往後老大掙的錢你們小兩口自己攢著,不用再給我。現在我跟你伯父身體壯實,下地幹活沒問題,等將來我們老了,再讓你們孝敬。”
她句句掏心窩子,是再好不過的婆母,管平眼睛發酸,不習慣撒嬌,低頭掩飾眼中淚水。
李氏歪頭瞧瞧,笑著將準兒媳摟到了懷裡,滿足地感慨道:“一眨眼我也有兒媳婦了,還是百裡挑一的好媳婦,長得好看不說,下地幹活比誰都勤快……香兒冬月月底大定,你要是願意的話,咱們十月擺酒席行不?我跟你伯父剛剛看了黃曆,十月初九是好日子,只是就剩一個月了,可能有點倉促……”
“我都聽您的。”管平靠在長輩懷裡,聲音有點啞。
能來徐家,簡直是重新活了一次,徐家人對她這麼好,就是不辦酒席,她也願意跟徐槐過。
李氏拍拍小姑娘肩膀,婚期就這樣定了下來。
娘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