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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是我謝絕了。我不喜歡他們那種藥品的氣味。“我以前橫渡過大海,”我說。“不必為我擔心。”

然而,過去的那個大海卻不一樣。那是英國和法國之間的狹窄的海域。情況也不同。這兒的海浪並不是平靜地翻滾起伏,而是狂瀾飛舞,碎浪滔天。強勁的東風把白色的浪花吹打到我們的臉上。不過,我們需要的正是東風,而且我們必須利用它。因此,我們的船帆全部展開了。

儘管是中午時分,天空卻變得越來越昏暗。我們的船起伏不停地搖擺著。船頭浸入海浪,海水衝上了甲板。

起初,我只覺得有一點不舒服。“我很快就會習慣的,”我在想著。“以後我就會好起來的。”我跟亨利一起,站在甲板上。我們的航海服裝使我們能頂住風浪,而且在甲板上空氣比船艙裡新鮮。我們快活地談論著,不時還開開玩笑。

但是,後來我開始感到更不舒服了。有個水手看著我,問道:“你感覺怎樣?你本該收下我們的藥品的。”

我笑了起來。“謝謝您,我感覺十分良好,”我說。“這叫我想起了在家鄉時的情景。我經常在樹枝上掛兩根繩子,安上座位,盪鞦韆玩。當我一上一下盪來盪去的時候,就象在波浪間搖來擺去一樣。”

就在這一剎那間,我們這艘船又落進兩個大浪中間。我閉上了嘴,可已經喝得夠嗆了。幸而,那個水手已經走了,沒看見。

當這艘船在跟風浪搏鬥的同時,我的理智卻在胃的一陣陣噁心中掙扎。我決心不讓自己的虛弱和難受流露出來,甚至對亨利也不說。當他離開我的時候,我感到鬆了一口氣。

“他們正在船艙裡喝熱飲,”亨利說。“你下來嗎?”

我搖了搖頭,硬裝出笑容來。“這會兒我不想喝,”我說。當然,這話倒也完全是真的。

我抓住船上的欄杆,凝視著海水。我真希望大海和我的胃能夠平靜下來。然而無論是胃裡還是海洋,全都不太平。時間慢慢地流逝過去。天空越來越暗。海浪翻滾得更加厲害了。船在海上一起一落得更加劇烈。我覺得頭痛。

有個人在我後面碰了我一下。只聽見亨利的聲音說:“你還呆在這兒呀,威爾?你一定是非常喜愛海上的清新空氣。”

我說,一點也不錯。亨利繼續說了下去:“我跟船長談過了。他認為,我們前邊可能真的要遇到很糟的氣候。”

我轉過身來。我很難相信自己的耳朵。真的有壞氣候?我張開嘴要回答。接著又趕快把嘴閉了起來。

亨利溫和地說:“你沒什麼不舒服吧,威爾?你的臉色很難看,幾乎全發青了。你覺得——”

我跑到欄杆邊上,緊靠在欄杆上,難受得很。噁心難過不是一下,而是一陣又一陣。甚至是把胃裡的東西全嘔空,也還是想嘔吐。

我不記得那一天白天,或者是夜晚,或者是第二天,其餘時間是怎麼過的。我也不想記住。那一段時間的記憶,至今仍然有傷我的自尊心。不過我知道,那個法國水手把他的藥品給我拿來了。亨利捧住我的頭,那個水手把藥硬給我灌了下去。也許,吃過藥之後,我覺得好一點,其實,我也不可能覺得更糟了。

我的情況逐漸有所好轉。在第四天早晨,我幾乎能感到餓了。我爬起來,用帶鹹味的海水洗了臉。接著,蹣跚地沿著過道朝船上的廚房走去。

廚師是個胖胖的,快活的人。“你覺得好一點了嗎?”他問道。“你要吃點早點心嗎?”

我笑了。“我覺得自己能吃一點東西了。”

“好,很好!我替你準備了一分特別的早餐。已經燒好了。”

他遞給我一隻盤子,我就接了過來。盤子裡放著幾塊油膩的肥肉。我看著那東西愣住了,那個廚師就盯著我瞧。接著船在海浪間又跳起來,而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