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碰傷了它那件事,它很快就原諒了我。它的觸角捲曲起來抱著我,又撫摸起來了。我在想:“誰會願意選擇去做一個章魚所喜愛的人呢?”
半小時以後,它放我走了。我急忙回到我的棲身之地。我累了,需要睡覺。但是我首先必須做好一個重要的記錄。
幾個星期以來,我一直在記筆記。每一個細小的事實都可能對朱利葉斯有用。我不能單憑我的頭腦記憶。我還不知道,我怎樣才能從這座城市逃出去。然而,我計劃著要帶上我的筆記逃出去。
我為這些筆記是感到驕傲的。我既沒有鉛筆也沒有紙張。不過我有一個聰明的主意。我的怪物主人讓我從它們的倉庫裡借來了幾本古書。那些書沒有什麼可保密的,只不過是一些故事書。然而那些書有些東西可讀。其中一本里面有幾張空白頁。
至於墨水,我就用一些黑顏色的汁液,這些汁液都是從我那怪物主人的食品混合液中弄來的。我又從怪物主人搔癢用的刷子上搞來一根金屬絲,做成了一支筆。寫字可不容易。我只能做一點粗糙的筆記。“那很簡短,但至少是安全的,”我對自己說。“我的怪物主人不會走進我的棲息所,因為它不能呼吸我們的空氣。”
當然,我也把我所發觀的秘密告訴了弗裡茨。而他也把他所發現的秘密繼續講給我聽。不過,他的艱苦生活使他病弱得非常厲害。
後來有好幾天我沒有看到他。我開始擔憂了。我到他的金字塔形建築去過兩次,向他的那些奴隸夥伴們打聽他的情況。頭一次,他們什麼也不知道。第二次,他的一個奴隸夥伴說:
“他的情況不好,已經進了奴隸醫院。”
他告訴了我,奴隸醫院在什麼地方。從我的金字塔形建築到那兒,有很長一段路。我不得不等待我的怪物主人下一天去工作時再說。
醫院裡有些床位,但談不上舒適。
那是一個善良的怪物主人為那些有希望好起來的患病奴隸提供的。只有沒有希望的奴隸才直接送到“幸福死亡場”去。
有一個奴隸在那所醫院裡負責。但是醫院裡根本就沒有醫療。被送到那兒去的人,只能休息休息而已。如果他們不能很快地好起來,那麼很明顯,他們就得送到幸福死亡場去。
在一間很長的房間盡頭的一張床上,我找到了弗裡茨。另一個患病奴隸在對面一頭,因此我們能夠安全地用低聲談話。
“你怎麼啦?”我問道。
“我那怪物主人打得我非常厲害。接著,我還沒休息,它就派我去送信。我倒在街上,站不起來了。幾個別的奴隸把我送到了這兒。”
“你觀在覺得怎麼樣?”
“我好一點了,”他說。但是看上去他並沒有好多少。接著他又補了一句:“明天我就打算回到我的怪物主人那兒去。如果它已經拿另一個奴隸頂替了我,那麼某一個別的怪物主人就可能把我選去。不過那不大靠得住。一批新的健壯的奴隸很快就要到了。沒有一個怪物主人會要我這樣一個虛弱的奴隸。”
我說:“那麼,你就要加入公共奴隸隊伍了吧?那對你來說,可能更好一點。”
“不。”他搖著頭說。“只有怪物主人沒有選中的新奴隸能成為公共奴隸。”
“那麼你會到哪兒去呢?”
“到幸福死亡場!”
“它們不可以那樣對待你!”我狂怒地說。想到這一點實在太可怕了。
“要是我不要求那樣做,看上去就奇怪了,”他回答。“我們一定不能幹出任何奇怪的事情來。不過,眼下還不需要如此。那批新的奴隸還沒有到達。我的怪物主人會等到他們來。同時,它會把我領回去。然而,我必須馬上回到它那兒去,我一定不能呆在這兒。”
我說:“我們必須找到逃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