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就沒什麼好說的了,和他行了禮之後,就將肩上的披風還給了薛雲濤,然後招了跟在他們身後的丫鬟前來掌燈,便投入了黑暗,往青雀居走去。
薛雲濤看著她離去的背影,似乎也有些知道自己和女兒的關係總是有了難以修補的裂縫,嘆了口氣,將披風披上,然後也回了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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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己的臥房,薛宸總覺得房間裡還有那麼一點似有若無的餛飩香味,下意識的看了看緊閉的西窗,想起白日裡,他單手撐在窗臺上翻身出去的樣子。
意識到自己在想些什麼之後,薛宸趕忙收起了心思,打發衾鳳和枕鴛去休息之後,她便往淨房走去,可路過梳妝檯前,被一隻碧綠的瓷瓶吸引了目光,走過去將之拿起來看了看,發現瓷瓶下方還藏著一張紙,紙上寫的就是一張藥方,說明了這瓷瓶中藥的用法,薛宸看到治口瘍這幾個字時,只覺得四肢都軟了一下,耳鳴轟的就起來了,渾身的血液似乎都在往上流,讓薛宸的兩頰都像是要竄出火苗來。
這個婁慶雲,他還真是無孔不入!竟然什麼時候又闖了一趟她的房間,可她的窗戶明明是鎖著的,他又是怎麼進來的呢?
帶著濃濃的埋怨,薛宸想把這藥瓶扔了,畢竟來路不明,將來若是被人知道了,這也算是私相授受的證據,可真把手舉起來了,卻又捨不得往外扔了,心裡一陣糾結之後,薛宸最終還是收回了手,將瓷瓶再次送到面前來。
心裡的怨憤過後,取而代之的便是一股淡淡的甜,她也不是傻子,知道婁慶雲必定有所圖才會這樣,可是,對於這麼一個強勢無賴的人,薛宸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拒絕,而她心中也不可否認,他雖然強勢,但是卻從來沒有逼迫過她,雖然無賴,可是舉止動作,無一處不是對她的憐惜愛護,雖然這份愛護是見不得光,是不能為人道的,可薛宸捫心自問,心裡更多的還是感動。
因為她從上一世到這一世,習慣了的就是自己孤單一個人,從來沒有誰會去真正的關心她,上一世出嫁前被徐素娥壓得喘不過氣,出嫁後,宋安堂又只是貪圖她的表象,根本沒想過要與她心心相印,她在長寧候府亦是單打獨鬥了十幾年,一直到死,幾乎都沒有感受過任何溫暖。
而這一世,她怎麼也沒想到,這種溫暖,她竟然是從婁慶雲身上獲得的,不管他的這份感情是真是假,亦或是能維持多久,對薛宸來說,都是獨一無二的,所以,她明知道不能再見他,不能再接受他的東西……可是為了那從未感受過的溫暖,薛宸還是猶豫了。
算了,他愛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吧,橫豎他的名聲可比她精貴多了,她這輩子並沒有想過要嫁人,如果這一世依舊要嫁給宋安堂的話,她寧願時候到了,就去青燈古佛渡過下半輩子,到時候用盧氏的前給自己建一座姑子庵,她就做住持,照樣能過的自由。
這麼想通之後,薛宸拿著那隻翠綠瓷瓶的手就沒有那麼抗拒了。洗漱過後,拿著燭臺到鏡子前,對著鏡子,將瓷瓶中的藥擦在了白日被她咬破嘴皮的地方,帶著滿嘴的藥香,上床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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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二,宮裡下了聖旨,賜婚嘉和郡主與中書侍郎薛雲濤,於四月初八完婚。
薛雲濤的婚事,自然也要東府的老夫人和薛氏等操辦,薛宸畢竟是個姑娘家,就算管著府裡的中饋,但對婚姻大事要準備什麼卻是沒有經驗,而薛宸也不想在這件事上冒尖,乾脆將府中的中饋賬目一併交給了老夫人代理,等到新嫡母入門之後,只要再去與老夫人交接便可,薛宸這個嫡女就無需夾在中間了。
反正燕子巷的一切事宜,全都是薛宸按照盧氏留下來的規矩去辦的,只不過審查賬目時多費些心思罷了,其他規矩和名目都沒有起過什麼變化。
婚禮的準備都有老夫人帶著薛氏在做,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