霆之怒,這《朝野清議法》又如何談起?”
那吳安國才到汴京,《朝野清議法》上奏未久,他也不知道是個什麼玩意,一臉迷茫的看著我們。而曹友聞和吳從龍卻是恍然大悟,連秦觀都感到有點慚愧。
我見他說破,也不再演戲,笑讚道:“司馬純父真是智謀之士。”又吩咐人給吳安國鬆了綁,這傢伙和拗相公一個脾氣,雖然心裡知道自己不太對,但是道起歉來,也真是彆扭。於是又少不了引得秦觀諷刺幾句,這吳安國和秦觀,一開始就落下了這互相抬槓譏諷的毛病。
李一俠瞧氣氛緩和下來,便吩咐著下人去準備宴席,我向他們介紹了李一俠和秦觀。那司馬夢求是個機智深沉的人,精明幹練,因為家室頗殷,他也有點大家少爺的性格,不愛科考,卻喜歡四處遊歷,指點江山;吳安國雖然不夠圓滑,卻是個有膽色真性情的偉男子,平生喜言兵事吏治,頗有點以澄清天下為己任的抱負,李一俠笑言,若段子介在一起,與此君正是天生一對;曹友聞雖然拙於言辭,卻是個至誠君子,且頗有膽色;唯有吳從龍,膽色稍遜,但是於各朝禮儀典章,卻是相當熟悉,而且還是個神射手。我心中暗忖,多半正是因為他膽色稍遜,才有這麼好的弓弩功夫。
當下我便有招攬之意,然而卻不知這幾人志趣如何。李一俠豈不知我的心思?見我那番做作,就知道我想招這幾人到自己府中,於是在席中便問及明春科考之事。而我則在言辭中微露招致之意。
那司馬夢求是個精明人,聞絃歌而知雅意,當下便說道:“功名餘事,何足掛齒,學生之志乃在救濟天下蒼生。”
吳安國卻坦然言道:“我比不得純父兄志存高遠,萬里迢迢從福建趕來東京,不為功名,更為何事?然而博取功名,亦不過是為兼濟天下爾。”
李一俠拊掌大笑,又問曹友聞:“曹兄明春,必能為天子門生。”
曹友聞吶吶回道:“我經義不純,有負無過兄雅望。”
眾人哈哈大笑,卻都知道他是個老實人。吳從龍知道下一個肯定問到他,就主動說道:“我的想法和鎮卿是一般。”
我聽他們說完,口裡說笑,心中卻暗暗納悶:吳安國和吳從龍都是挺出色的人物,既然有意科考,為何在歷史上籍籍無名?看樣子每朝每代,總有不少人材被埋沒。不過既碰上了我,定能讓他們大放異彩。
我誇了他們幾句,然後話鋒一轉,問道:“在酒樓之時,聽到純父和諸位在談論時政,石某不才,願聞高見。”我看曹友聞是個質樸之人,問話之時,眼睛便是望著他。
果然,不等他人答話,曹友聞便開口了:“淺薄輕狂之論,不敢汙相公清聽。乃是純父兄在稱讚鋼鐵之政可為大宋強盛之基,而今上銳意進取,西北邊事已起,如今陛下即委王韶主持軍務,必有大勝還報,然而以大宋之情,則難免有先勝後敗之辱,雖有鋼鐵兵器之利,而無統兵之良將,只怕亦不能挽此頹勢。學生與子云兄不服,便在酒樓上辯論起來,不料為相公所聞。”
“哦?”我一下子興趣上來了,大宋對西北用兵,的確是開始有大勝,最後卻沒有討到什麼便宜,反而喪師辱國的。“純父作此高論,必有所據?”
以司馬夢求的精明,他很清楚知道這番應對,可能關係他在我心中的地位,當下侃侃而談:“當今王相公主持變法,雖外有斂財之名,然一則奈石相公百般周全,使得百姓困苦略緩,二則王相公之新政,使得國庫富足,兵馬得練。置將法更一改百年將不知兵,兵不知將之弊。況有明天子在上,諸事得諧。王韶頗有將才,此去西北,又有王相公全力支援,對夏國有一大勝,並不意外。那夏國新君初立,斷敵不過大宋的良將。故學生以為,至遲不過明春,必有捷報還朝……”說到這裡,他頓了頓,想看我反應,我卻不置可否